還好這附近人不算多,也沒人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
“泡嚴老師。”賀年走得很穩,嘴上卻不怎麼正經。
盡管知道賀年是開玩笑,但嚴銳之還是臉一紅。
可心里有個聲音,在小聲地告訴自己,其實他也不討厭這樣。
他慶幸了一下這里離停車場很近,只有幾分鐘腳程,但還是有些緊張地說:“你剛剛叫我是要做什麼?”
他指的是在那個女生出來前,賀年被打斷的話。
賀年這次卻沒立刻應答,而是加快了腳步,拉著他向前走。
因為周末,嚴銳之停的又是內部教師停車位,偌大的地下停車場沒幾輛車,空空蕩蕩的。
直到兩人走到車旁,賀年見嚴銳之掏出車鑰匙要開門,他才上前一步,先替他拉開了后座的車門。
“怎麼……”
嚴銳之只開口了兩個字,忽然就感覺身上一輕,賀年攬著他的腰,輕松地將他帶進越野車的后座里。
車門還沒完全關上,嚴銳之眼前便多了一陣溫軟的氣息。
賀年的長腿跨進來,很輕地在他嘴唇上咬了一下:“沒怎麼。就是剛才在樹下看你,特別特別想親你。”
被日光剝去了少許堅硬清冷的外殼,賀年回想當時嚴銳之明亮的眼神,說道。
“然后被打斷了,所以我改了一下想法,”低沉的聲音回蕩在車里,“特別想在沒人的地方親你。”
嚴銳之陷在座椅里,伸手推了一把想要坐直。
然而賀年雖然在文學鑒賞課上總在看些不正經的東西,但似乎在搏擊課上沒偷過懶,他的力氣又輕,因此對方紋絲不動。
“賀年!”嚴銳之叫他。
這次他立刻停了,依依不舍地半直起身,看著他。
嚴銳之嘴唇被咬得發紅,領口因為剛才的拉扯顯得有些亂,胸膛因為喘氣而起伏。
他勻了勻氣息:“你不是吃醋了吧?”
賀年立刻搖頭:“絕對沒有!是你剛才在樹下太好看了,我無恥,但我心動。”
每次都說得這麼直白,反倒讓嚴銳之不知道下一句怎麼接,他呆了呆,才幅度很小地點了個頭。
“所以我今天做的還算合你心意?”賀年額前微微有些發卷的劉海垂下來,問。
“還行。”嚴銳之坐直了,說道。
“嚴總,那你獎勵獎勵我吧。”賀年看著他說,“哥哥,學長,嚴老師。”
后面的三個稱呼聽得嚴銳之臉熱,他剛想著在停車場親一下似乎也無傷大雅,結果賀年很快看懂了他臉上的表情,伸手把后座的車門關上,整個人就重新壓了下來。
盡管空間比一般的車稍微大了些,但面對兩個成年男人這樣的姿勢還是不太能伸展開來。
賀年抓著嚴銳之的手,松松地把他的五指都攏進掌心捏住,而整個人的氣息已經覆上來。
不安穩的姿勢讓嚴銳之下意識用另一只沒被限制的手勾住賀年的脖子,微微抬起腰,嘴唇也迎合似的張開。這樣的反應似乎取悅了對方,方寸之間的氣氛曖昧起來,兩片唇變得熱了、水潤了,嚴銳之只覺得視線浸得有些模糊,但熟悉的鼻息溫熱焦灼,復又在其中交纏。
“唔……”
嚴銳之閉著眼,最后被他親得抑制不住地發出了一點細微的鼻音。
他伸手拍了拍賀年,想把他推開:“行了,先回去……”
對方是微微移開了身子,但目光還落在他臉上,嚴銳之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什麼模樣,下意識偏開了頭。
只是這一沒看,就感覺對方按住了他的膝蓋。
意識到一點什麼,嚴銳之瞬間睜大了眼:“你干什麼!這里是學校——”
“是沒人的停車場。”賀年仰頭看著他,音量不大,“而且您不是……”
嚴銳之險些就要踹他一腳,阻止他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但身體的反應作不了假,他沒什麼力氣地白他一眼:“先回家。”
他說這句話底氣不足,甚至還帶了點不自覺的喘,聽上去毫無威嚴。
于是賀年看著他,先是吻了吻他的手背,然后頭一寸寸低下去,齒間銜著一枚紐扣,輕聲說:“我不會太過分的。”
嚴銳之剛倒抽了一口氣,就顧著用手抓住賀年的頭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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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身上蓋著車里常備的一件薄外套,汽車發動,嚴銳之才萬分沒好氣地靠在后座上,聞著車內的氣味,皺著眉頭:“出了停車場把窗打開。”
“好嘞!”前面的人聲音瑯瑯,一腳油門駛出停車場,聽話地照做。
怕他著涼,賀年把窗開了個縫就停了,開始有一搭沒一搭跟他說話。
“您看,我說了不會太過分,”他打了一把方向盤,“要相信我。”
嚴銳之想罵人,但一想到剛才基本都是對方在服務,要是真開口了肯定又是一堆自己都不好意思聽的說辭,又憋了回去。
“我今天的目的是帶你體驗一下大學校園!彌補一點遺憾!”賀年振振有詞。
“拉倒吧,”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嚴銳之還是沒忍住,“我就算重讀一次大學,也絕對不可能會——”
后面的話都沒好意思講完。
簡直是……嚴銳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盡管周末的停車場的確沒什麼人經過,但不算私密空間還是讓他的心一直懸著,余光總往窗外瞥,生怕真的被什麼人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