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睡衣站在落地窗邊上,夜黑沉沉的,一如他現在的心情。
手機是不是壞了?
陸駿拿起手機反復檢查并沒發現異常,于是又給沈池打了個電話。
沈池很快接起來,聲音悶悶的好像剛睡下又被吵醒了:“喂,陸先生,您好,有什麼新委托嗎?”
陸駿“嗯”了一聲:“我想咨詢一下,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喜歡可以維持多久?”
沈池當時就被問精神了,忍不住八卦道:“陸先生,您戀愛了?”
對面沒反應,沈池就知道自己問多了,趕緊正面回答:“那要看是什麼樣的人怎樣的喜歡了,不能一概而論。”
“有渣男渣女的一夜情,有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年,還有白娘子和許仙的千年等一回。”沈池感覺大半夜自己好像扯遠了。
陸駿想了想:“富二代呢?”
“富二代嘛……”沈池暈乎乎腦子一抽,“我記得年輕的時候看過一部臺灣偶像劇,里面有個富二代說愛情的保質期只有一個禮拜。”
“偶像劇?”陸駿問。
沈池甩了甩腦袋,立刻變得專業起來:“有研究成果表明,愛情的保質期只有十八到三十個月,極個別可以延長到兩年左右,屆時由巴胺、□□和催產素產生的化學效應消失殆盡。相愛的兩個人要麼分手,要麼將愛情轉化為習慣組建家庭。”
電話那頭陷入長時間的沉默,沈池也不打擾,就讓他慢慢地想。
就在沈池感覺自己快睡著的時候,陸駿忽然開口了:“我現在有點不舒服,麻煩你跟林先生聯系一下,讓他盡快給我回個電話。”
沈池試探著問:“林先生的聲音能讓您心情愉悅,是嗎?”
陸駿淡淡應了一聲。
“您稍等,我現在聯系他。”沈池知道自己猜對了。
林天賜正是那把打開心門的鑰匙。
第28章 回家
天賜接到沈池電話的剛剛收工,他按開手機發現有未接來電,正要給陸駿撥過去,沈池的電話已經打了進來。
天賜眉心一跳,飛快接起電話:“怎麼了沈醫生,是不是陸先生出了什麼狀況?”
“是有點狀況。”沈池也不確定陸駿哪里不舒服,含含糊糊道,“陸先生讓你給他回個電話。”
“好。我這就打給他。”
天賜剛要掛斷電話,聽沈池又問了一句:“你的聲音能讓陸先生心情愉悅,是真嗎?”
“啊?”天賜反應了一下才道,“陸先生說……他說我身上的味道能讓他安心。沈醫生,你是不是推薦他看過ABO小說?”
“ABO?”沈池一愣,旋即失笑,“那倒沒有。陸先生跟你說我給他推薦小說的事了?是推薦過幾本,都是……你們的同人文。”
“你知道的,我最開始以為陸先生的致病原因是……校園霸凌。”沈池尷尬地笑了笑,“治療PTSD最有效的方法是暴露療法,簡單說就是昨日重現。”
“非常慚愧,作為陸先生的心理醫生,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的致病原因。”沈池抓緊時間跟天賜溝通,“暴露療法可以根治PTSD,但前提是必須弄清致病原因。”
“這個……我也不知道。”天賜緊握手機,心也跟著揪起來,“我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樣,除了不愛說話,拒絕參加集體活動,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沈池失望地嘆了口氣:“對于PTSD的病人來說,每一個致病原因都是災難,他們會本能地回避。通過服藥、心理疏導或催眠術探知病因并不難,可陸先生的意志非常堅定,我用盡所有方法都沒能套出有用的信息。
”
“所以七年過去了,仍然停留在……”他回憶了一下那個極其扯淡的名詞,“敏感期。”
“知道致病原因,陸駿的病就能治好嗎?”天賜問。
沈池騰地從床上坐起來:“我有九成以上的把握。”
天賜:“好,我愿意試試。”
沈池提醒他:“這個不能急,得慢慢來。”
忽然想起那個合同,沈池忙道:“雇傭合同陸先生應該發給您了,為期三年,一次性支付一千萬人民幣。”
天賜:“……”
掛斷沈池的電話,天賜趕緊給陸駿打過去。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退出通話界面,天賜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也許陸駿睡下了。
回別墅洗漱完,天賜躺在床上又給陸駿打了一個電話還是關機。
他打開訂票軟件給自己訂了一張明天上午的機票,又給喻明明發微信請假兩天,喻明明很快回復讓他好好休息。
天賜把晚安牛奶喝了就開始收拾姓李,連夜把行李打包完,已經快凌晨三點了。
躺在床上睡不著,天賜偷偷溜去主臥房,打開投影看電影。
雖然聲音調得很小,還是驚動了方管家,方管家敲了敲門:“少爺,這麼晚了還不睡嗎?”
“方叔,您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天賜按下遙控器的暫停鍵,畫面正好停在瘋子科學家拿槍頂著自己的太陽穴,表情迷茫,眼神空洞。
“我困了就睡。”他把電影切了,換成另外一部陸駿主演的賀歲片。
方管家想提醒天賜陸先生不喜歡別人隨便進他的臥室,可想到天賜前不久還曾在主臥房睡過就沒開口,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天沒亮時,方管家被門鈴聲驚醒,他睡眼惺忪地披著衣服走出去,就看見陸駿帶了一身寒氣往里走,身邊沒帶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