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方管家趕緊讓新來的司機把車開去4S店,然后跑過去想幫天賜扶陸駿卻被拒絕了。
天賜吃力地架著陸駿上到二樓,想了想還是把人暫時安置到客房的單人床上,他抹了把汗轉身去關門,對站在門口滿臉擔憂的方管家道:“沒事兒,陸駿喝多了撒酒瘋,我留下照顧他就行了。您讓廚房用雞湯熬點粥,再蒸幾屜蟹黃小籠包,陸駿吐了一路醒來肯定很餓,我也餓了。”
撒酒瘋的人都愛折騰,這就很好解釋了兩個人為什麼全身濕透,萬一陸駿醒來人還是不清醒也有了鬧騰的理由。
別墅里人多嘴雜,天賜不想引起恐慌,更不想有什麼負面言論傳出去給陸駿帶來麻煩。
方管家聞言臉色果然好了很多:“要不要熬點醒酒湯送過來?”
“暫時不用。”天賜回頭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陸駿,“等人醒過來再說吧。”
說完關上門疲憊地靠在門板上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先去浴室洗了個戰斗澡換上干凈的睡衣,然后走到床邊脫掉了陸駿的皮鞋。把濕漉漉的皮鞋扔到門外,他彎腰去解陸駿的皮帶扣,手忽然被人按住了:“你在干什麼?”
低啞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響起,天賜嚇了一跳,彈簧似的直起身來:“沒、沒干什麼。你衣服濕了要趕快換掉,不然會著涼的。”
陸駿這才感覺身上又濕又冷,他沒事兒人似的緩緩閉上眼:“哦,那繼續吧。”
天賜:“……”你是腦子有病,手沒殘好吧。
靜默了幾秒鐘,天賜推門出去找方管家要了一套陸駿平時穿的家居服丟給他:“醒了就去洗個熱水澡吧。
”
說完要走,就聽身后陸駿道:“謝謝。”
……謝謝?
謝什麼?
謝他把自己當成藥親暈了他?
不可能!
中途他把手移開過,陸駿的眼睛空洞迷茫從頭到尾都沒有焦點。
“謝謝你沒丟下我。”
身后傳來皮帶扣解開的聲音,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有人穿著拖鞋往浴室走的腳步聲,嘩嘩嘩的水聲。
天賜倚在門邊站了好半天才把心率控制在正常水平。
“天天,你走了嗎?”過了一會兒浴室里傳來陸駿的聲音,“我忘了拿換洗的衣服,麻煩遞給我。”
他叫他天天,像上學時那樣親昵而自然,好像他們還在校園里從來沒有分開過。
“天天?”陸駿又喚了一聲。
“來了!”
天賜抓起剛才丟在床上的那套家居服快步走到浴室門外,輕輕將門推開一個小縫兒把干凈的衣服遞進去,里面很快有人接了。
“我是不是又犯病了?”陸駿的聲音從浴室里傳出來有點悶悶的,“很可怕是嗎?我記不清了,沒有嚇到你吧?”
“沒有!”天賜靠著浴室門莫名心虛起來,“反正我膽兒肥,這點陣仗算不了什麼。”
“是你喂我吃的藥?”陸駿穿著家居服走出來,發梢還在滴水。
天賜不自在地別開眼:“沒吃藥。”
“我不知道藥放哪里了,沒找到。”
“那我是怎麼安靜下來的?”陸駿擔憂地看向天賜,發現他除了唇色格外艷麗表面看起來并沒有受傷。
“我……”天賜撓撓腦袋,“我把你打暈了。”
陸駿摸了摸后脖頸確實很疼,可嘴唇似乎更疼,里面好像磕破了,滿嘴的血腥味兒。
天賜垂下頭,無意識地舔了下唇,腦海里立刻涌出賓利車后座瘋狂的畫面。
陸駿是真的瘋,車廂那麼狹小的空間他占上位都差點壓制不住,親到最后應該是窒息暈過去了。
“你嘴唇怎麼了?”陸駿忽然問。
天賜臉騰地燒起來,腦子飛快轉著:“沒怎麼……一點小傷,就把你弄進車里的時候摔了一跤。”
“你當時也摔倒了,應該磕到嘴唇了吧。”
“你太重,我抱不住就……摔了。”
“你抱我了?”陸駿皺眉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當時的情景,只模模糊糊記得好像有什麼重物壓在自己身上,然后被人拖進水里差點窒息。
“外面下了好大的雨,你被我打暈了躺在泥水里,總不能不管你吧……”天賜掩飾似的小聲嘀咕,“我就……抱了你,好不容易才弄上車。”
“我沒有別的意思。”感覺自己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又往回找補,“師哥,你好重,該減減肥了。”
陸駿:“……”
話題終結在減肥上面,天賜很滿意,陪陸駿吃過晚飯就躲到客房給沈池打了個電話。
沈池很快接起來,天賜把下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講了,沈池聽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陸駿作為公眾人物被偷拍很正常,狗仔或私生跟車別車遇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之前沒事這次卻勾起舊病?
說起來陸駿的病好像很久沒有發作過了。
就在沈池快把頭想禿的時候,天賜忽然記起一個詞,當時聽到的就覺得別扭:“承歡膝下?”
“什麼?什麼膝下?”沈池沒聽清。
天賜把他最后聽到的那個程哥對陸駿說的話原汁原味講了一遍,連陰陽怪氣的聲音都模仿出來了:“承歡膝下?用在這里是不是很別扭?”
“嗯,確實。”沈池深有同感,可又說不出來哪里別扭,只好道,“這樣說來,陸先生的病因極有可能跟原生家庭有關,人的童年陰影往往會伴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