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江到肴東的距離不短,即使乘坐高鐵也需要四個小時的時間。
宋庭弈上了高鐵就睡,除了提供晚餐的時間駱爻將他叫醒,他幾乎沒有睜開過眼。
林漸深坐在他倆旁邊,看著“昏睡不醒”的宋庭弈,暗暗感嘆自家老板的體力。
這才去了他家一天半都不到,就把人家宋醫生折騰得睜不開眼倒頭就睡。他嘖了兩聲,低頭繼續玩手機,這體力真恐怖。
肴東在中國北方,跨過淮河,氣溫較之處于江南地區的上江低了不少,駱爻扭頭看向窗外,高鐵外氣溫極低,因為夜晚的緣故,風也很大,吹得沿路的草木不住搖晃。
駱爻嘆了口氣,他似乎已經預見了到時候拍戲時寒冷難耐的感覺了。他翻了翻手機,扭頭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宋庭弈,給林漸深發了條消息。
過道那側的林漸深看著手機上彈出的消息愣了愣,下意識看了一眼駱爻。
點開消息,發現是老板讓他多買點暖寶寶。
他對著駱爻比了個OK的手勢,便沒有多說話,只是在淘寶下單了一箱暖寶寶。
駱爻雖然不會在冬天穿很多,但也不算是不要溫度只要風度的人。相反,他的生活過得異常養生:氣溫低于十度就穿秋褲;平時一年四季只喝熱水;因為腸胃不好日常飲食也較為清淡,幾乎不碰辛辣刺激食物。
這次在肴東影視城里要拍攝的戲份故事背景是秋季,戲服并不厚,當然再厚重的戲服也無法抵御寒冷,駱爻的腸胃炎經常會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下小小發作,暖寶寶算是在這種天氣下拍攝的必備用品。
這次在肴東影視城拍攝的劇組并不少,周邊的酒店幾乎都已經人滿為患,劇組好不容易在影視城不遠處找到了一家還留有空余房間的酒店。
駱爻相比劇組其他人來得都要更早一些,入住酒店的時間也顯得非常陰間,內此刻酒店走廊內只剩下一片空空蕩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一次在滇南的時候宋庭弈并不在工作人員表中,這次負責和酒店溝通的劇組工作人員也忘記了替他訂一件單獨的房間,只有駱爻和林漸深兩人各有一間單人房。
宋庭弈拖著行李箱盯著前臺小姐姐放在桌子上的兩張房卡看了一會兒,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這一路上睡懵了,以至于把眼睛都睡花了。
他扭頭,下意識看了一眼駱爻,那人從桌上拿了房卡,遞給林漸深一張,拖著行李箱就往電梯處走。
林漸深顯得有些不明所以,站在原地看著手里的房卡愣了半天,待到他反應過來急匆匆提著行李箱跟上去的時候,宋庭弈已經跟著駱爻走進電梯按下了按鈕。
駱爻抬了抬鴨舌帽的帽檐,留給林漸深一個眼神,毫不客氣地按下了關門鍵。
電梯緩緩上升,隨著一陣舒緩的音樂,宋庭弈聽見駱爻開口:“只有兩間房,怎麼辦?”
宋庭弈看著電梯顯示屏上的數字從6跳到7,不慌不忙:“我聽老板的,老板說什麼就是什麼。”
駱爻沒有說話。
電梯到達12層,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駱爻提起行李箱,輕飄飄地丟下一句話:“你睡過道。
”
宋庭弈也沒有生氣,只是跟著提了行李箱走了出去。
他知道駱爻這是在和他賭氣,因為這場賭氣是他率先開啟的。開啟的原因很簡單,駱爻昨天晚上很熱情地請他喝了好幾次牛奶,他怪駱爻不知節制,害得他今天腮幫子酸到不想說話。
雖然駱爻從他開始不和他說話起就不止一次道過歉,但是腮幫子過于酸爽,他還是懶得開口和他說話。
現在看來,爻妹妹應該生氣了。
駱爻領先他幾步,刷了房卡打開了房門,卻只是在提著行李箱進門之后虛虛掩上了門,并沒有關緊。
宋庭弈低頭笑了笑,推門提了行李箱進去。
行李箱的最后一只輪子剛進房門,他甚至還來不及反手將門帶上,駱爻氣鼓鼓的聲音就從衛生間里傳來:“你不是說都聽我的嗎?我讓你睡過道你怎麼進來了?”
宋庭弈反手帶上門,在衛生間門口站定,按下了衛生間門的把手。
駱爻剛剛放了水,此刻還沒來得及反應,被宋庭弈的動作嚇了一跳,還未整理好的衣擺和褲腰帶就這樣暴露在宋庭弈眼前。
宋庭弈斜倚在門口,看著駱爻有些手忙腳亂地拉上褲鏈,玩味地挑了挑眉:“我要是去睡過道了,老板有什麼需求,我怎麼做到第一時間滿足?”
駱爻臉有些紅,打開水龍頭洗手,正要張嘴反駁些什麼,就見宋庭弈向前走了兩步,將臉湊到他面前:“難道老板喜歡在過道里,做給大家看,表演行為藝術?”
“宋……”駱爻還沒來得及連名帶姓叫完他的名字,就被宋庭弈打斷:“你看看我的嘴。
”
駱爻扭頭,垂下眼睛仔細地看向宋庭弈的嘴。嘴角兩側帶著些細微的開裂,那是為了承受他的小小爻硬生生撐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