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洐野接過來,冷著臉關上門。
郁初聽見動靜也醒了,迷迷糊糊地走出來:“是誰呀?”
“送餐的。”
“噢。”
“你還睡嗎?”
郁初搖搖頭:“沒什麼睡意了。”
“那先去洗漱,好了來吃早餐。”
郁初聽話地點點頭。
兩人在餐桌旁面對面坐下,秉承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各自安靜地吃著面前的食物,頗有點“老夫老妻”的意思。
吃完后,郁初坐在沙發上看了會兒電視,江洐野在一旁打游戲。
江洐野沒帶耳機,郁初也沒找到自己的,他說:“沒事,你外放好了。”
“噢。”
手機里傳來彭滔沒節操的聲音:“大哥,帶我上分!”
又傳來一個清甜的笑聲:“彭滔,你明明比洐野還要大上一歲呢。”這是個女的。
“看破不說破嘛!誰游戲打得好能帶我升段位,誰就是我大哥。”
幾個人貌似很熟的樣子。
郁初雖盯著電視機屏幕,可耳朵卻全神貫注地聽著江洐野那頭的聲音。
江洐野話很少,偶爾才說幾句,一開口就是游戲里的專業術語,但這也不妨礙彭滔和那個女人的胡侃聊天。
從彭滔嘴里得知,這人叫周沁晴。
盡管江洐野對他們愛搭不理并不熱情,可周沁晴一直把話題往他身上拋,還跟他說:“洐野,等我回國后,你可要請我吃飯替我接風洗塵啊。”
郁初警鈴大作,結合種種,強烈的直覺襲來,他大概是遇到情敵了。
江洐野說話一如既往地氣死人不償命:“你家保姆不會做飯嗎?”
周沁晴:“......”
彭滔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周沁晴繼續說:“那怎麼一樣啊!我們都認識那麼多年了,請頓飯都不肯嗎,你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
江洐野剛想開口說我們不熟,身邊的郁初已經趴上來,頭枕在他的肩膀,軟乎乎地跟他撒嬌:“我想吃梨了。”
聲音不大不小,反正另一邊的彭滔和周沁晴絕對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江洐野專心游戲,低著頭看屏幕:“想吃就去吃。”
“可是我好累,腰酸手也酸,你可不可以幫我削個皮?”
江洐野這才抬起頭瞥了他一眼,想讓他伺候他,簡直做夢。可一看見郁初精神懨懨,又改了口:“行吧,看在你身體不舒服的份上,勉強一次。等我這把打完。”
“嗯,你真好。”
周沁晴和彭滔目瞪口呆,竟然還有人敢指使江洐野做這種小事,且江洐野竟然還他媽答應了?!這個世界魔幻了。
彭滔自認自己和郁初已經有了些交情,聽到他身體不舒服,便關心地問了句怎麼了。
郁初偷偷瞄了一眼江洐野,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都怪洐野,昨天害我沒睡好覺,再加上我有點感冒,身體才有些不舒服。”
江洐野并沒有覺得這話不對勁,按郁初平日里對他說話的風格來說,這句話可以理解為“因為江洐野不愿意陪我洗澡、也不愿意陪我睡覺,所以我一個人沒睡好”。
然而落在彭滔和周沁晴耳里,很難不想歪。
彭滔是“知情人”,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但周沁晴不知道,她只是感覺兩人說話的語氣和方式,并不怎麼像普通的男性朋友。
不僅如此,她總覺得自己聽出了一股茶味。
她努努嘴:“這位是?不介紹一下嗎?”
郁初用手指戳了戳江洐野的腰,暗示對方。
江洐野:“郁初,郁悶的郁,初一的初。”
郁初更用力地戳了戳,輕聲埋怨:“你就不能挑好點的詞解釋。”
“沒多想。”
周沁晴聽著兩人打情罵俏,心里頭不是滋味,說:“哦,這個名字怎麼以前沒聽起過啊?”
彭滔解釋:“不是圈子里的,不過我們郁初是明星哦,前段時間還當男主拍電視劇了呢,哦對,還拍了Wetryn的廣告。”
所謂圈子,是他們景城上流社會的交際圈和人脈圈。
周沁晴不冷不熱地笑了一聲:“這樣啊,可能還不紅吧,我沒聽說過。”
“有空多上網沖沖浪,善用搜索引擎。”
周沁晴被江洐野這話堵得氣悶,吐槽:“你們可太不夠意思了,新交了朋友都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彭滔:“大小姐你遠在國外,還有空管這個?你論文寫完了嗎?畢設做完了嗎?答辯結束了嗎?”
周沁晴借機向江洐野告狀:“洐野,你看他!”
“彭滔說的沒錯。”
周沁晴:“......”
郁初憋笑憋得很辛苦。
江洐野并沒有閑心去管周沁晴的心情,欣賞了幾秒自己的戰績,道:“不打了。”
彭滔還想挽留:“那你過會兒還上線不?”
郁初輕聲道:“我還想你陪我去逛逛公園呢,醫生說要多呼吸新鮮空氣,別老悶在屋里。”
彭滔很是理解:“也對也對,感冒的話適當運動去散散步也好。”
周沁晴好不容易逮著一個能和江洐野“線上相處”的機會,哪肯那麼容易放棄,說:“感冒了還是獨處比較好呢,當然啦,我沒有說你想把感冒傳給洐野的意思呢,只是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考慮得周到一些比較好呢。”
郁初還沒來得及解釋,江洐野先不耐煩了:“我抵抗力好,別操與你無關的心。”
說完就退出了游戲。
飄著濃濃綠茶氣息的戰斗,以江洐野單方面護短和聽不懂茶言茶語迅速結束,甚至不給敵人反擊的機會,沒有一絲絲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