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諾看著女孩微動嘴囁嚅幾下,都沒有吐出話來。臉上笑容越來越大,最後發出爽朗的大笑,女孩子傻了一會兒,也露出了笑容。
“你看,這就是你喜歡的虛偽。你還喜歡他什麽,我們再來一段相聲。”
停止了笑聲的女孩歪頭細想,自言自語:“喜歡他帥氣,可是小虎隊也帥氣;喜歡他幽默,可是說相聲的更幽默……喜歡他什麽呢?”
黑諾已經走過去把窗戶關了,再坐到了她前面:“值得嗎?如果你覺得無法在這里見人了,考上大學離開再不回來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這話是黑諾的真心話,黑諾自己就是想著以後考上大學,就是自己新的開始,他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地方。
女孩注視著他,眼中的淚涌現又退了回去,沒有掉落。她感激地看著黑諾:“謝謝你,謝謝你沒有歧視我,還教我走出來。”這個時候,女孩才發現眼前這個衣著簡樸的男生原來有一雙澄澈的眼,清明得無一絲塵垢。
“那就快回去學習吧,考大學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對這個女孩的一點就通還是安慰的,如果遇上一難纏的,黑諾可不認為自己有那勸人的能耐。所以送出一屢笑容“我也要鎖門了。”其實黑諾耽誤了回家,自己也急的。
女孩突然眼光停留在黑諾臉上,黑諾以為她還有話說,就定定站著等她說。結果她非常鄭重地吐出謝謝二字,深深看了他幾眼走了。
黑諾收拾好書包,趕緊關燈鎖門。門鎖落下同時,黑暗中傳來的呼吸聲音讓黑諾一驚,急轉頭,一人影入眼。
施言雙手抱胸靠墻而站,走廊里只有樓外透進來的燈影使他的臉朦朧不清,可是雙目閃耀如炬地瞪著他。黑諾腦子一瞬間就空白了,大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第19章
黑諾覺得後背上汗毛都立起來了,沈悶窒息的空氣中只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被那噴火的眼睛鎖住,心都欲跳出胸膛一般。事後黑諾才反省出來自己聽見施言呼吸聲,那是他故意為之的。黑暗中站得筆直的黑諾和倚墻的施言就這樣對峙著,其實黑諾是緊張的。
啪啪的鼓掌聲來自於施言,懶散的語調一如平常:“不錯,很不錯的相聲。還不知道你有這一手,我很喜歡聽,而且保證我的耳朵、心臟可以承受得住。說給老子聽聽吧。”
黑諾沈默著。
“不賞臉?”施言哼哼冷笑:“還是覺得我這個觀眾不值得您動嘴?”
“對不起。”黑諾低下了頭,平靜下來的心當然知道這樣背地里拿施言開涮不對,何況他還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施言走了過來,面對著黑諾,站得很近,貼得很近,黑諾不由退了一步,施言就是要給他這種壓迫的,當然就再一次逼近。
“對不起,我道歉。”他的靠近讓黑諾慌亂。
施言捏住了黑諾的下巴:“這張巧嘴用來道歉多可惜,還是適合說精彩的相聲。”
黑諾情不自禁得就拉他手,一個大男生被另外一個男生捏住下巴,怎麽都不會自在。可他的抵抗才引發了施言心底的怒火,兩只手各抓他一胳膊向後一擰。經過了那一年的艱辛生活,黑諾身體的單薄劣勢在此時突顯出來,他只覺得鐵鉗一樣的手把自己胳膊禁錮到背後。
強壯的施言一只手就圈禁住了黑諾2只細瘦手腕,而空出的另一只手擠捏著他本就凹陷的兩腮:“說啊,不是很會說嗎?說給老子聽聽!”
被他這樣掐開了嘴,兩腮生疼地頂在牙上,黑諾怎麽可能說得出話。
“不說?”施言惡狠狠手指就伸進黑諾嘴里,夾住里面的舌頭就往外拽,黑諾吃痛掙扎,卻甩不開他巨靈之掌。嗚嗚的道歉也無法傳達出來。但是黑諾是真的不敢再抬腿踢他了,過去對他的傷害黑諾可是一直心存內疚的。
這邊糾纏的難解難分,樓梯上的腳步聲救了黑諾。是關閉校門前的巡樓,施言放開了他,黑諾彎腰急促地喘息著。
晚上睡覺前,黑諾揉著酸痛的臉頰還在想這件事怎麽才能夠解決。施言是不會接受自己口頭上的歉意了,可其他的方式----送東西表示致歉?黑諾沒有錢不說,施言能夠看上眼的東西也不是黑諾可以買得起的。可是如果施言的怒氣得不到平息,,他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在學校想消停都難。黑諾輾轉反側良久,也只想出了一笨方法,雖然笨點,應該可以要施言出氣了。黑諾才略微安心地入睡。
第二天早晨,黑諾早早起來,很早的來到了學校。施言到校的時候驚訝地看到黑諾居然在看著自己,眼神不閃不避沒有一絲畏懼,施言狐疑地坐到自己位置上。拿出課桌里的書,一張紙條,龍飛鳳舞:下午放學後在東校墻外等你。黑諾。[1]
學校的東邊比鄰的是稻田地,或者說一校之墻隔開的就是農村與縣城,因為早年這幾個大國企沒有落戶這里的時候,這里就是農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