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施言不會有別人,黑諾一躍到窗戶前打著手勢要他去前邊,就跑出去開門。施言一見他棉衣也沒有套,穿著毛衣在門口,就開罵:“你做死,衣服都不穿就出來!”
進了屋,聽見靜悄悄的:“你家人都不在?”
“嗯,他們都出去了。”
難怪這家夥要自己進來呢,黑諾好象從來不邀請自己來他家。黑諾給他端了水,還拿了蘋果和橘子進來,施言卻從自己包里給他拿了兩個大石榴出來,打開里面一顆顆飽滿晶瑩,紅紅的看著就垂涎。黑諾接過來奇怪地問:“冬天怎麽會有石榴?”
“別人送的,笨,南方又不冷,什麽水果沒有啊,一年四季都吃新鮮水果。”
“南方現在也暖和嗎?”
“當然,海南那里一年到頭也不要穿毛衣的,冬天也可以游泳,海水一樣暖和,快吃。”
黑諾拔下一顆送進嘴里,好象舍不得咬破一樣,施言拿過去:“你還真是少爺,有那麽吃的嗎?”
黑諾不明白地看他,施言把石榴撥下了一把:“張嘴!”
黑諾聽令嘴就張開了,施言把手往黑諾嘴上一扣,一把石榴粒入口。
“這樣吃才過癮,吃什麽都那麽秀咪[1],女人一樣。”
這邊被施言突發動作驚到,一粒直接到了嗓子,嗆得黑諾一嘴石榴顆粒全咳嗽噴出來,施言手忙腳亂給他拍著:“行,你行,你還是一粒一粒慢慢磨吧。”
黑諾拉過他拍自己的胳膊,順了氣地說:“我想起來了,還沒有告訴你呢,我咳嗽好了。”
施言被施了魔法一樣傾刻不動,劍眉飛揚:“你說什麽?”
“我咳嗽好了,”黑諾一字一頓地重復,難得會看見施言的呆樣子:“你沒有發現我剛才出去都沒有咳嗎?”
施言也想到了黑諾穿著毛衣站在門口,而且自己進來以後一直都沒有聽見咳嗽聲,難怪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呢。坐在床邊的施言站了起來,環視四周。
“找什麽?你要什麽?”
黑諾才發問,冷不防被施言一把抱起旋轉:“我找什麽可慶祝……”
黑諾手扶住施言肩膀:“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暈、暈。”
施言這才把黑諾放下來,黑諾禁不起這樣的轉,立即就跌坐到了床邊,手還托著頭。
“什麽時候開始不咳的?”施言喜悅地、驕傲地:“我就說嘛,大爺我出馬,沒有治不好的病。”
“我也不知道,就是三十的晚上突然發現的。”
“三十就好了,那你這家夥也不知道告訴我,要我過年高興高興,害得我昨天還想小東西會不會纏著你,又著涼。”
黑諾真是感動得一塌糊涂:“你昨天沒有出去玩?”
“不出去行嗎?那幫家夥三十吃過餃子,就電話找了,昨天一天都和他們混在一起,今天一早又去姥姥家拜年,累死了,到現在也沒有撈到好睡。”施言朝後面一靠,閉上了眼睛。
“謝謝你,施言。”
“嗯,”本是漫不經心地答應一聲的施言,在明白過味黑諾這家夥說什麽以後,睜了眼果然看見一張感恩的臉,黑諾那樣子就差把他供起來每天膜拜一下了。
“施言,我也想為你能做點什麽,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看著那一板一眼的黑諾,施言知道他是覺得欠自己太多了,於是眉開眼笑,一副輕浮公子腔調:“你啊,能做的多了,現在本大爺玩了一夜牌腰酸背痛,快來給我捶捶,小諾~~~”
“你、”黑諾被他鬧的一點愧疚之心都跑了:“我說正經的。”
“老爺我說的也是正經的,我現在又酸又累,困死了。”施言說完真的就閉目養神狀。
施言一會就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黑諾才知道他是真的睡著了。拿過了他的大衣想為他蓋上,看著身子靠著被子半靠半坐,腳搭在床外。剛才還吵著腰背酸,現在又這樣姿勢,醒來不是更痛。黑諾去把他鞋子脫掉,腿抬上床,到去拽下被子,打算要他好好躺平了睡,才發現這人真是死沈死沈的。費了九牛二虎的力,總算把人擺平了,才要松一口氣,身體卻被突然拉倒跌進床里,不,是跌進人上。
放肆笑聲由胸膛傳出來,那震顫傳遞到黑諾臉頰上甚至還帶著溫度。黑諾撐起身體對上那促狹的眼:“你給我脫鞋,我就有意識了。”
“那你不起來?”黑諾責道。
“懶得動嘛。我也想就這樣睡下去的,結果你把我象拖死狗一樣的往下拽,我能不醒嗎?”
黑諾一下就笑了,施言的形容還真恰當,自己搬不動他,只有拉住他兩條腿把他拽平,現在想來這比喻還蠻恰如其分的。
“那你就躺好了睡吧,免得起來脖子疼、腰疼的,什麽時候要我叫你起來?”黑諾就支了身體要下去。
“你也睡,一起睡一會。”施言拉住了他。
“我不困,不想睡。”黑諾沒有白天睡覺的習慣,而且床上那麽窄小,施言又那麽大一個子。
“別鬧。別鬧,我困了,快睡。”施言放倒了他在床內側,語氣含混不清地嘟囔著。
黑諾要下去,就要跨過施言,想了想翻了身,背對著施言也閉上眼睛。
第54章
黑諾是真的想不到自己可以睡著,這麽多年他就沒有白天無緣故的睡覺,而且他不但入睡,還睡得香沈,因為他醒得比施言居然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