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諾?誰?不認識啊?”
“我高一的時候,元旦。”施言提醒。
“哦、哦哦,”他媽一拍腦門:“你是說那個和你打架的學生家?我去找他家長了,那麽沒有教養的孩子,不找家長只找老師有什麽用?”
“你去說什麽了?”施言撥著橘子,頭也沒有抬。
“還能說什麽,當然是教訓他家長一頓,做父母的把自己的孩子教育成那德行,還好意思。一個工人沒什麽素質難怪教不好孩子,沒本事教還生一大堆出來,他家可真是有爹生沒娘教,死了老婆後娶居然又生兩個。”
“黑諾是後媽?”施言驚訝地發問。
“不知道你同學是不是後媽,聽說這個老婆生了兩個,你同學不是最小的兩個就不是她生的唄。是不是都沒什麽區別,他爸那樣哪個好的嫁他家啊,還不是農村找的,沒什麽文化。”
“你那天見到黑諾了嗎?”
“見到了,他被他爸媽叫出來,一見我來就心虛了,什麽都不敢賴了。”
“他賴什麽?”施言不相信黑諾會是賴帳的人。
“我啊,嚇唬嚇唬他們,我說他把你踢傷了,以後都可能大毛病,他就嚇壞了,他那個沒文化的媽還想護短,我一發脾氣,他爸立即就給了他一耳光,我才走了。”施言媽媽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本領:“我扔了話,那倆家長可嚇住了,後來還求我呢。”
施言一下竄起來,手里的橘子扔進果盤砸得水果亂蹦滾落:“你怎麽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我們根本就沒有打架,是我先動手欺負他、打他的。”
父母被他的大發雷霆震住,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兒子,腦子短路無法理會兒子的意思。
爸爸先從震驚中回神,拍施言坐下:“這是怎麽了?你媽找錯了?那不是也過去這麽久了嗎?怎麽又提起來?那學生又找你麻煩了?”
“黑諾不會找我麻煩,他根本就不會和我說。只是我媽做的事太過分了,簡直是、簡直是……”施言說不下去,他要說的詞是卑鄙、無恥。
“我還不是因為你被欺負了,我才去的嗎,你別忘記了你還縫針了呢。”媽媽為自己辯護。
縫針!自己的一針要黑諾竟然拿尿血來抵償,施言更是憤怒,卻無力發泄。自己的媽是什麽人自己不是不清楚,一貫地頤指氣使、一貫地嫌貧愛富,從他對自己那一幫哥們就可以看出來的。所以,這的確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可是歸根結底原因在自己這里,如果不是自己挑釁、為難黑諾,怎麽會有後來的仗勢欺人。
“出去吧,我要睡覺。”施言趕他們。
“溫度計,我看看還燒不燒。”
“死不了!”
施言爸爸趕忙拉了他媽媽出去。
晚飯的時候,施言也沈著臉不說話,他爸才對他媽說“你也是,孩子的事,你攙乎個什麽,他們能有什麽敵對啊,還用的著找上人家去,做那丟人事,要小言都沒面子。”
“我找去,他父母就相信,可見他平時也不是什麽好孩子……”
“啪”,施言把筷子扣桌上,站起來就回了自己屋子。
第56章
施言在家躺了幾天,不是病得厲害,發燒一天就退下去了,而是感冒的癥狀還有一點,他不想去傳染給黑諾,所以也沒有去找他。
他媽這幾天也不時討好他,問他施眉就快回來了,需不需要帶些春裝回來,施言過了兩天也就不再拉著臉了。
怎麽說,也是他媽,不象外人可以找個法出氣,這回也只有無可奈何了。何況姐姐、姐夫就要回來了。施眉比施言大五歲,參加兩年高考沒有考上,家里找的關系還是進去了,在大學的時候就在學校里找了對象,去年畢業自然跟了對象回了太原,很快也就結婚了。
姐姐回來,他當然又在家陪了兩天,然後可憐的高三學生就又開學了。一上午的課間都被糾纏了,中午、下午放學也沒有等到。晚自習前就站在文科班門口,黑諾看見了他驚訝、喜悅、疑問、卻也有幾分怯意。
“你找我?”黑諾試探的口吻要施言不滿,裝什麽糊涂,自己不找他來這里矗著做什麽。
“收拾書包走,我在樓下。”
黑諾又被施言帶到了辦公室,一進去施言就把今天的蜂王漿和太陽神給黑諾:“一起喝了,中午也沒喝。”
“你還給我?”黑諾不可置信看著施言的手。
“過來!”施言把黑諾按在沙發上坐好,自己拖了轉椅坐他對面。椅子高出沙發平面令黑諾有壓迫感,往沙發里又陷了陷,施言彎腰:“放學怎麽自己走了?”
“……”黑諾低了一會頭才又迎上施言的等待:“我以為你不愿意再搭理我,我不好意思去糾纏你。”
“誰告訴你的?誰替我傳話了?”施言被黑諾腦子有這怪異想法氣得都想敲了他腦子看看。如果不是黑諾見到他的時候,眼中有喜悅,他都控制不住要對他發脾氣,現在的口氣也好不到哪兒去。
相對地,黑諾卻放松下來:“家里人這幾天都問起你,見你也不來了,四哥和五哥說一定是你回去問父母,他們不再允許你和我來往。
”
“笑話,我和誰來往還要別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