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那會兒,付晚看過齊燁打籃球。十五六歲的齊燁在籃球場上卷起被汗水半濕的球衣下擺扇風,露出的腰腹肌肉結實有力,齊燁轉頭,沖看臺上的他彎彎嘴角,周圍觀賽的一片尖叫。
“挺好。”付晚評價,“摸起來很結實,一拳能打五個付一代,兩個付珩遙。”
“晚晚,你的計量單位奇奇怪怪。”齊燁忍笑,“我現在可以抱得動你了,公主抱也沒什麼難度了,你想先嘗試一下嗎?”
付晚想了想,說:“可以。”
他不知道是該得意還是該發愁,齊燁好像被他pua了。
每次得到了什麼新的好東西,或者是學了什麼新技能,都跟獻寶似的,往他這里送。
他對齊燁也很好,但比起齊燁給他帶來的,似乎不值一提?
齊燁下車繞到他這邊,一手放在他背后,一手抄著他的膝彎,稍稍用力,把他抱起來。
身體忽然懸空,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安全感,他唯一能抓住的只有齊燁的手臂。
有些新奇,齊燁之前沒有這麼抱過他。
他穿的衣服單薄,因為被橫抱著,兩人貼得很緊,襯衫的下擺卷起來了一些,他能感覺到齊燁傳遞過來的體溫。
齊燁走路時,皮帶的金屬卡扣硌在他的腰間,反復摩擦出幾道花瓣色的紅,又逐漸暈開一片淡粉。
有點疼,但他少見地沒有嘰嘰歪歪挑挑揀揀,而是抓著齊燁卷起的袖口,在齊燁整齊的襯衫上留下了一道道折痕。
他又收集了齊燁的第一次。
他哥的第一個公主抱,是給他的。
早晨那種熟悉的熱感似乎又回來了一些,像一條看不見的河,在他胸口的位置流竄,帶來似乎能同三月暖陽相比擬的舒適溫度。
橙花的淡香彌漫,轉瞬即逝。
太快消失的暖意,很難引起當事人的注意。
付晚忘記了自己剛才和齊燁賣慘說的腳疼,下地就蹦跶遠了。
剛剛他的郵件提示鈴響了,他急著去看。
電腦上有一份新收到的郵件,來自于月桂平臺。
“你投了月桂家的項目?”齊燁站在他身邊看了會兒郵件,不可思議地問,“你對我是有什麼意見嗎?昕嶼不夠你發揮的?”
“沒有啊。”付晚說,“我這是綜合考慮得出的結果,他家手游這段時間做得不錯。”
而且,兔子不吃窩邊草呀。
齊燁只是和他開玩笑,在這方面很尊重他的選擇。
只是月桂這邊,付晚有些猶豫了。
對方表示很看好他的游戲設計,也向他發出了立項招標的資格邀請函,但是對方的條款里有一項,要求設計者放棄署名權。
“月桂就是小家子氣,這不可能。”齊燁說,“也就是說,他們只是購買游戲創意與機制,拿去給自己已經成熟的工作室來做,這違背了你的初衷。”
確實。
最重要的創作團隊在這個過程中被抹消了,無法擁有姓名。
“還是來自家吧。”齊燁愛莫能助地說,“你競爭你的,剛好看看自己的水平,游戲設計系的畢業生,總不會輸給外人,我全程不插手,你去分公司展示或者評估的時候,就當我倆不認識。”
“那也可以。”付晚接受了這個提議,“那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僅要演琴瑟和鳴,還要演故人相見不相識了。”
齊燁:“……隨機應變吧,沒那麼難。”
“真的可以嗎?。”
“看見大舅二舅就裝恩愛,去演示撞見我就裝不認識,簡單。
”齊燁說。
“好,借你吉言。”
一語成讖。
隔了兩天,那是一個晴朗的下午,順利過了初篩的付晚,帶著自己的項目資料,走進了昕嶼集團下屬游戲公司的大門。
過來競爭的新游戲工作室大約有二十多個,付晚跟他們一起坐在等候室里,準備最初的項目展示。
“你緊張嗎?”付晚旁邊的小伙子,同一個問題已經問了他三遍了。
“哥們,我不緊張。”付晚說,“我懷疑你個壞種在通過心理暗示讓我緊張。”
“……”小伙子嘿嘿地笑了笑。
“我感覺,就算是沒被選中,見見世面,那也值了。”小伙子實誠地說,“我剛竟然看見齊副董事了,年輕有為,一表人才,手上還戴著婚戒,事業型顧家好男人啊。”
“齊副董事?”付晚問。
那不是他家老公嗎,齊燁今天在這邊嗎?
“嗯,我聽說他等下會過來聽展示,我得好好表現。”小伙子說,“你也加油,萬一都錄了,以后我們就是同事。”
“好激動啊,能通過初篩真好。”小伙子致力于烘托緊張氛圍,想把對手挨個嗆走,“你說我們這些人,平時哪有機會見齊燁啊,邊兒都不摸到。”
付晚:“嗯嗯嗯。”
他不僅摸過邊兒,他還摸過雞兒。
他對這種做展示的小場合沒什麼緊張的意思。
但他在想,齊燁過來的話,他等會兒該怎麼裝,才顯得他倆不熟。
難搞。
他正想著,等候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
項目負責人走進來:“各位,今天的初步評選,我們昕嶼旗下游戲公司很重視,不僅高層的兩位領導回來,齊副董事也會來。
高層的兩位領導,誰啊?
付晚腦袋里剛竄出這個想法,就遠遠地看見了他大舅和二舅。
齊燁說,見了大舅二舅一定要恩愛,不能出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