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次,藏在模糊的光與水汽背后。
“你不洗嗎?可以一起。”齊燁的聲音從他背后傳來。
“我在直播。”付晚扔下一句話走了,“我得保證直播質量,不然平臺會……罵我。”
“哦。”齊燁應了聲,“那你去吧。”
付晚在直播鏡頭面前發完了三小時的呆,簽到打卡,數了數今日的打賞收入。
齊燁坐在床邊,手里平板電腦是昕嶼最新發售的一款策略類游戲,他正在試手感。
正試著,就看見他剛下播的晚晚老婆飄進來,掀開被子躺下了,睡衣捂得嚴嚴實實,腦袋上還扣了個睡帽,一副要過冬的打扮。
“衣服,不脫掉?”齊燁出聲提醒。
第32章 妒火
付晚掀開被子的一角,一個猛子扎進了被窩里,將原本平整的淡藍色床單撲騰出了幾圈漣漪。
“我不脫,我就這麼睡。”他把半張臉埋在被子里,聲音悶悶的。
齊燁斜斜地分了一道目光過去,剛好看見柔軟被子里露出的半張白皙臉頰,睡毛歪到了一邊,耳垂上透著溫紅的粉,黑而密的睫毛低垂著,像個乖巧又別扭的漂亮娃娃。
齊燁怕他被悶著,伸手給他把被子往下壓了一些,指關節從他的臉頰上擦過,仿佛揉到了一朵春天的云。
“熱死你。”齊燁斂著眉目,“二十多度的天氣了,全副武裝地睡,你是睡覺還是打攻防戰?”
付晚在被窩里踢了齊燁一腳:“打你。”
“你敢打我我就把你按床上打。”齊燁語氣隨和,同平時一樣跟他斗嘴。
“我最近好像有點過敏。”付晚嘀咕了一句,“我還在研究。”
“什麼?”他的聲音太小,齊燁沒聽清。
付晚卷著自己那一小塊地方,呼吸逐漸平穩。
齊燁在身邊的時候,他總是能睡得很好,似乎這世界上的所有風風雨雨都有他哥來擋。
齊燁的長睫緩緩地垂下,遮擋了眼底墨色渲染的情緒。
他隔著窗簾的縫隙,窺見深藍色悠遠的夜空,這是一個有風的晚上,樹影搖曳,可風追逐千里,始終抱不住云朵。
長風起時,流云四散。
付晚醒得比平時要早一些。
他發現他又蜷到了齊燁的身前,枕在齊燁的枕頭上。
他靜默了一會兒,感覺齊燁這顆星球的引力,始終作用于他。
齊燁的五官好看,輪廓棱角分明,付晚剛睜開眼睛,目光就飄然落在了齊燁緊抿著的薄唇上,涼薄的唇形,付晚盯著看了一會兒,又移開了目光。
他小心地從齊燁的臂彎下鉆出來,掀開被子的另一側下床,去衣柜里翻找今天適合自己穿的衣服。
他剛離開,齊燁就睜開了眼睛,眸光淡淡的,停在空了一半的床上。
付晚站在鏡子面前換衣服,他只穿好了上衣,白色襯衫松松垮垮地垂落著,將他微曲的腰和臀線遮擋了一半,兩條腿又白又直,那片半覆蓋著的衣角,像雪浪上的白帆。
“穿個衣服,思考那麼久?”齊燁出聲。
“在想哪條褲子更搭我的新鞋。”付晚如實說。
他不再遲疑,利落地套上了褲子。
齊燁把嘴角抿得平直,眼睛里卻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去做早餐。”付晚說。
“我來吧。”齊燁掀開被子下床。
他盡可能地,不讓付晚進廚房。
付晚對付完早餐,依舊坐齊燁的車,去昕嶼的分公司。
齊燁今天好像又不愛聽搖滾了,車里放著的,是一支優雅舒緩的晨間小提琴音樂。
這讓付晚想起來,齊燁是會拉小提琴的。
高中時學校的聯歡會上,齊燁就拉過一段小提琴。
付晚還記得,那段時間上學時,齊燁桌上堆得老高的情書。
齊燁也是很受歡迎的。
眼前掠過熟悉的景物,付晚回過神,心知公司要到了。
“等下我先下車,你過會兒再進去,知道嗎?”付晚提醒,“從現在開始我們不熟。”
“我記性沒你那麼差。”齊燁說。
付晚一路進了昕嶼的宿舍區,一層這幾天專門撥給他們這些競標的參選者入住,沒有公司的員工在。
他路過長廊,遠遠瞧見圓形拱門下站著個挺眼熟的身影。
謝輝提著包豆漿,背對著他,做了個投籃的動作。
付晚樂了,這傻里傻氣的直男迷惑行為。
“早啊,老謝。”他伸手重重拍在謝輝的肩膀上。
“臥槽,你要嚇死我。”謝輝嗷了一嗓子,“一大早的,也沒見你出去啊,你從哪里回來的,你不會昨晚沒住在宿舍吧?”
付晚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了過去。
兩人并肩一起往里走。
“哎,兄弟。”謝輝賣瓜,“我剛聽昕嶼員工說,齊副董事昨晚加班加到了很晚。”
謝輝:“我剛擱樓上往下還看見他了,氣質冷得像冰,你說他是性生活不和諧還是跟他老婆吵架了啊?”
“你,一個男的。”付晚說,“能別老關心別人的婚后生活嗎?”
“你惱什麼?”謝輝傻樂,“你又不是他老婆。”
付晚:“……”
他沒覺得齊燁今天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啊,剛剛在車上的時候,還跟他有說有笑的。
但他這會兒看不見齊燁就有點不安心,想聽聽齊燁的聲音。
[付二代]:[照片],在殿下家的宿舍了,假裝我是給你打工的小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