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夢還在刺痛著他,他忽然有點想問問齊燁,是不是也有點喜歡他。
他們去老師那里領了學士服,黑色的,剛好垂落到小腿肚的位置,衣服的質量不算好,齊燁讓他轉過身去,用別針給他固定領口。
齊燁的動作很輕,蹭得他頸間微微地癢,他忍著沒動,感受著細密微小的電流慢慢地從他的頸間流過。
“哥……”他說,“你是不是……”
“好了,很好看。”齊燁說,“我們晚晚,是今天最好看的畢業生。”
自昨天那個吻之后,他倆之間的氛圍,似乎就有些微妙。
有幾個女生路過,看著他倆低語,付晚猜他倆在論壇里的那棟樓大概是又要添磚加瓦了。
他跟齊燁不同系,他倆的合照不在一起。
四年的時間匆匆忙忙,若是一定要回想,他只記得所有和齊燁一起度過的片段。
拍完大合照,畢業生們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同學校的花花草草,留下自己四年最后的定格。
付晚人緣好,找他合照的人特多,齊燁在邊上等了好一會兒,終于忍無可忍地上前,把他家網線精從人海里給撈了出來。
“跟我拍!”齊燁說,“跟你老公拍。”
畢業對兩個人來說,是挺重要的一個節點,齊燁自帶了攝影師。
這位攝影師,剛好就是當初給他倆拍結婚照的那位。
付晚還記得,當時這位對他的動作和情態百般挑剔,他當時不懂,現在倒是知道得明明白白了。
“去教室里拍吧。”攝影師說,“你們學校很漂亮,保證給你們拍出青春友愛的校園風。”
付晚按攝影師的要求,坐在教室的課桌上,側著頭看窗外,黑色的學士服衣擺鋪在淺棕色的桌面上,齊燁就壓著他的衣擺,湊過去和他說話,就像是午后課間的打鬧。
“咦,你倆真有意思。”攝影師對著取景畫面看了一會兒,沒按快門,樂了,“當初我讓你倆拍愛情,你倆給我整兄弟情,現在我讓你倆拍校園好哥倆,你倆咋還給我含情脈脈了?”
付晚:“……”
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強行打碎了,噼里啪啦地落了滿地。
他幾乎是錯愕地回頭去看齊燁,齊燁卻并不錯愕,似乎是心中了然,沖他彎了彎嘴角。
“晚晚,你先把我當哥哥,我們把照片拍完。”齊燁說,“我等下再給你當老公,怎麼樣?”
付晚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齊燁拉著他,配合攝影師的指示,路過校園的沒處風景,一步步回顧了他倆這四年。
“你倆真的有趣。”攝影師翻看著相機里剛拍的照片,“當初婚禮要是用這一套,該多有說服力啊。”
他感慨:“先拍結婚照,再拍畢業照,你們真有意思。”
“行了,您別說了。”齊燁笑著說,“我讓司機送您回去,我和付晚還想在學校里看看。”
付晚被齊燁牽著,一路走到了粉草從邊的小亭子里。
天氣已經熱了,那片粉色的云朵不再,付晚卻還記得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他坐在這里,笨拙地學習別人相處的模式。
他為了做游戲,還問過齊燁,什麼叫愛情的苦,怎樣才能吃上愛情的苦。
現在想來,當時的他還挺好笑。
他在短短的幾個月里,似乎成長了許多。
“我還沒問你,你今天怎麼一大早就不高興?”齊燁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是我昨晚那樣親你的緣故嗎?”
“不是。”付晚想了想,說,“殿下,我扯了你的老虎皮。”
齊燁:“?付早早講人話。”
付晚把早晨發的那條動態給齊燁看:“我說我喜歡你這種的,你是無人能比的天花板。
”
“你偷拍我。”齊燁說。
“對。”付晚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你怎麼知道?”
“因為記者拍成這個樣子,差不多可以卷鋪蓋回家了。”齊燁笑他。
付晚的臉微紅:“你給我錢了嗎?能認出來是你不就得了。”
“算了。”他垂頭喪氣,“我有事想跟你說。”
他是個挺愛叭叭的人,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在平時他能嘮個長篇大論出來。
可是這會兒,齊燁坐在他面前,耐心地等著他,他卻大腦有些空白,只剩下幾個幼稚而又簡短的句子。
“我之前不喊你哥了……是因為不想和你做兄弟。”他說著就有些著急,為自己這會兒的語言表達能力氣急敗壞,“你能明白我意思嗎?”
“當時不太明白。”齊燁說,“以為你不想理我。”
“哦。”付晚失落的低頭。
但齊燁又說:“因為我覬覦你,費盡心思引你上鉤,但你看起來反而拉遠了和我的距離。”
“你,覬覦我?”無法忽視忽然雀躍的心跳,付晚難以置信地問,“什麼時候?”
回答他的是齊燁的親吻。
他的嘴唇被齊燁廝磨著,揉捏出更多的緋紅色,連帶著他的臉頰和耳后一起染上了微紅。
他被吻了很久,齊燁松開他的時候,他有點暈頭轉向,輕喘著,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
“你剛說什麼了?”付晚說,“你要不再說一遍。”
他有點想按個倒放,把剛剛那一幕再重現一次。
“對不起啊,晚晚,讓你不開心了。我喜歡你,但我沒法直接告訴你,我怕嚇到你。”齊燁嘆了口氣,把頭搭在他肩膀上,“你想想我之前說的,我不想總是跟你過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