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后果在這兒擺著,他只能接受。
【知道了,今天謝謝您。】
燕也然回復完就關了手機,不想再管這一堆破事兒。
他雙手捂著臉,嚶的一聲,蓄勢待發準備開哭。想以此發泄情緒。
滋啦滋啦,啪的一下。
燈滅了。
燕也然嚶到一半:“?”
眼淚懸在眼眶,他站起身去窗邊看了一眼,發現有人的家里是亮著燈的,那就不是集體停電。
跑去檢查之后發現也沒跳閘,那可能是燈壞了,線燒了,又或者電費不夠了。
大半夜的,燕也然也沒力氣折騰。他只能摸黑去浴室,想把身上的酒氣洗干凈就睡覺。
打開水等了半天,發現熱水器也不燃。
他咬著牙用冷水沖了個澡,哆哆嗦嗦回到臥室,連打三個噴嚏。
躺在床上,望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燕也然一點都哭不出來了。
他發現他的日子好像一直都是這樣,每天都是重復的倒霉。
有很多事情比遇上江棄更讓他難過。
江棄的出現頂多是讓他明白,自己的人生已經覆水難收,回不去了。
可現在,他兼職的工資沒了,新公司的實習才開始兩天,停電太久估計冰箱里的菜也得餿掉。
燕也然翻了個身,摸了半天,摸到了衣服口袋里的零錢包,抓瞎地用手數了數。
“一百二十三。”
死去的愛情,哪有一貧如洗的生活慘。
作者有話要說:-
第4章 分手十年的前任
從酒吧回去以后,江棄在陽臺喝掉了一整瓶白蘭地。
可又發現自己酒量太好,即便這樣灌,到后半夜竟然還是清醒。
江棄望著城市的夜景,在一片遙遠的斑斕中企圖找到屬于燕也然的那盞燈。
目之所及,一切都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他甚至懷疑燕也然會在某一刻和他遙遙對視。
但這只是一種臆想。
他們之間離得那麼遠,絕無可能在今夜心有靈犀。
江棄忽然好奇,別人是怎麼處理前任的關系。因為他處理不好。
很多年前他就決定放下燕也然,也做好準備這人不會再出現。
結果現在,對方突然到了眼皮子底下。
要說不動搖,太難了。
但這種動搖不屬于死灰復燃,硬要說,應該是江棄好不容易結了痂的疤,在今天突然潰爛。
他不清楚是該貼個創可貼聊勝于無,還是任其發展,讓時間給它止血。
十年前,燕也然消失的時候,江棄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會死。
他最初不相信燕也然跑了。
那時候江棄脾氣很大,也不如現在沉穩老練,找不到燕也然就沖身邊的人發火,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誰要敢跟他說“燕也然估計是跑了”他就能把人揍進醫院。
他問了所有可能知道燕也然在哪兒的人,可是他們都不告訴他。
多的是人說:“你和燕也然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人家現在認清楚了,當然要跑了。誰放著好日子不過來跟你呢?”
包括他們的班主任,明明有燕家的聯系方式,但冷著臉,一個字兒都不透露。
還說,江棄,你也該有點自知之明。
其實江棄不容易被說服。
他知道燕也然不是那種人,他知道誰都有可能怕他煩他看不起他,只有燕也然不會。
他的鐵石心腸全靠燕也然的不屈不撓才能感化,如今鐵樹開花,燕也然怎麼能說走就走。
可找了一周,一個月,他都沒能找到。
有次,江棄已經摸到燕家的住址了,但高檔小區的保安非常負責,死活不讓他進去。
江棄蹲門口守了兩天兩夜,從頭到尾就只抽了幾包煙,一口飯沒吃。那麼干等著。
他心里有氣,有火。
明知道燕也然最不喜歡聞到煙味,但那時候卻在想:燕也然,等你他媽的從這道門走出來,老子沖你臉上噴煙圈兒。
這種幼稚的報復最終沒能落實。
他連燕也然的影子都沒看見。
那天江棄暈倒了,被路人送去醫院,檢查出來醫生說他已經發燒好幾天,渾身燙得跟火爐子似的。這種程度,換個身體不好的該直接送命了。
江棄倒好,鬼門關走一遭,醒來就分化成了Alpha。
再往后的記憶就斷斷續續的。
江棄整個人的心力都耗在了燕也然上面。找不到燕也然的日子,他過得不是特別走心。
渾渾噩噩著,一個人又無牽無掛,總想著死了也沒人給他燒紙,所以就這麼賴活著。
也不知怎麼,后來就被通知軍校要招他進去,還有好些人來找他談話,說他怎麼怎麼特殊,腺體和信息素怎麼怎麼特別。
江棄那會兒還在想,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
他十來年都活得像個渣滓,怎麼現在就成了個寶貝。
但身體的變化實在太大,他自己也有所發現。
當意識到他竟然可以單靠信息素就讓人沖他低頭的時候,江棄才切實地感受到自己的生活變了。
但他沒有特別高興。
因為那段時間他最想聽到的消息,不是哪個學校要收他,給他發什麼補助金,邀請他參加什麼特別訓練營。
他就想知道燕也然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