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棄應該要接受一個不一樣的燕也然,所以這會是一個挑戰。
手機到點就自動關閉免打擾模式,消息震動開始高頻響起。
屬于二十八歲江棄的生活開始,就打破了寧靜的早晨。
他松開燕也然,從床上起來,像平日一樣快速洗漱,穿戴齊整,走向書房開始處理昨天被擱置的事情。
把要緊事安排好,江棄接了個電話,又是一場全部門會議,定在十點。
他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
于是合上電腦。
下一刻卻是一頓。
注意力從工作中抽出,江棄才發現,燕也然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門口。
看到他抬頭望去,燕也然先是一慌,隨即又扯出個大大的笑來,沖他揮手,說:“早安!”
因為穿著江棄的衣服,袖口領口都過于寬松,一眼便能看見昨晚江棄留下的痕跡。
脖子,鎖骨,肩頭,肉眼可見的所有部位都被咬得不輕。
江棄下意識覺得牙癢,不自在地磨了磨,而后對燕也然招了招手:“過來。”
燕也然踩著一雙不合腳的大拖鞋,吧嗒吧嗒走過去。
看到江棄張開手,便非常乖覺地鉆到江棄懷里。
“疼嗎。”
江棄的指腹輕輕滑過每一枚紅痕,他記得昨夜他咬得多狠。
那不是疼愛,是懲罰。為了叫燕也然長長記性,所以沒有讓他多舒服。
可燕也然頗為好脾氣,也或者說心大,一個勁搖頭,說:“不疼,一點都不疼。”
放屁。
江棄心想,后半夜哭得要拆房子的也不知道是誰,醒了倒是嘴硬。
但江棄并不破壞氣氛,他親了親燕也然的耳朵,意味不明地說:“我要去一趟公司,下午回來。
”
燕也然聰明,趕緊說:“我手機充滿電啦,我會隨時向你匯報我在哪里!”
一種簡單到毫無可信度的表忠心。
江棄的手指揉進他的發間,動作輕柔寵溺,問他:“今天要去做什麼?”
燕也然老老實實道:“我去兼職。”
江棄沒說話,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時快時慢地把玩著他細軟的頭發。
“我……”燕也然很會察言觀色,他知道江棄不接話,是等他繼續說,于是他想了想,撿好聽的,告訴江棄,“我現在只打一份工,中午到夜里,其他時間都不忙的。”
其實他有三份兼職,但在說話的這一秒,他決定辭掉兩份。因為不用為治療費用擔心了,他可以不用那麼拼死拼活。
江棄抵在他的肩膀,莫名感覺燕也然身上的味道讓他舒心。他隨口問:“到夜里多久。”
“十二點。”燕也然說完就抿著嘴不敢講話。
因為江棄抱著他的手驟然收緊了,而且目光也有不明顯的沉下。
燕也然趕緊找補,道:“這個工作是當時臨時找的,我本來也想換了。我過兩天就找找別的,找那種……朝九晚五的,這樣就可以和你一起上下班!”
他說完就覺得后悔。
他哪里找得到那種好工作。
但江棄卻被他的慌張逗笑了,心情也變得好起來。燕也然雖然有討好成分,但至少他愿意為江棄作出改變。
于是江棄獎勵般,吻了吻他的脖子,說:“好,那去找吧。”
*
如燕也然所愿,江棄和他重新在一起。
也如燕也然所想,江棄真的不再過追問任何過去。
那天夜里刻薄陰鷙的江棄,好像只是一個幻覺。
他們接吻擁抱,在溫熱的水霧中交付彼此,于是所有的不痛快都隨之消散,遺憾也被隱沒在熱烈的愛意中。
復合,好像沒有燕也然想的那樣困難,兩個人的相處,也沒有江棄想的那麼麻煩。
過去行差踏錯的十年,并沒有給他們之間造成太多的影響。
甚至可以說,他們比絕大多數情侶的相處,要更加默契。
江棄對燕也然足夠溫柔,而燕也然對江棄也十二分重視。
他們清晨接吻,在冉冉升起的日光下吃早餐。不忙的時候,江棄會給燕也然打視頻,忙起來,他不時會收到燕也然主動報告行蹤的消息。
夜里,燕也然晚歸,江棄給他留燈,或是在客廳處理工作,守到他回家。
他們都不提過去的十年,努力配合對方的節奏。
但一周后,江棄還是稍微冷了臉。
又是大半夜。
燕也然打著哈欠回來了。
他看到江棄坐在沙發上等他,有些內疚,但是又很開心,屁顛屁顛跑過去,整個人砸進江棄懷里。
江棄把他摟住,兩人先是接了個漫長的吻。
直到分開,燕也然才發現江棄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怎麼了?”燕也然心有余悸,他不愿意再惹江棄不高興,“是不是我,我哪里做錯啦?”
現在他們的再續前緣,靠的都是過去美好的回憶做支撐。
江棄的對他的態度,決定著他們能不能繼續走下去。
“沒有。”江棄拍了拍他的背,算是一種安撫,但隨后又說,“然然,新工作還沒有找好?”
燕也然先是松了口氣,知道了江棄不高興的源頭,又嘆了聲氣。
“其實有好幾個工作都找到我呢。”燕也然舔舔嘴唇,猶猶豫豫地,說,“就是離得很遠……”
而且錢少,事多,時間長。
其實這件事對江棄來說很好解決。
他前幾天就提出過,要幫燕也然安排個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