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云一連幾天沒有回家,只每天發“今天不回家”五個字給薛贏雙。
面對老板發作后又消失,薛贏雙對此……毫無反應。
他每天該干嘛干嘛,上班了就自己打掃,下班了就學習,還和小麗打聽好了酒樓有沒有面試機會,準備情況不對,隨時跳槽。
就這樣逍遙自在地過了幾天,某天中午,薛贏雙的手機響了。
薛贏雙還以為是催債的,一看,竟是他消失數日的老板打來了。
好多天沒有聽到刑云的聲音,接起電話時薛贏雙差點忘了這是誰。
但刑云的聲音依舊平靜冷淡,他道:“我書房里面有份文件,你拿來公司給我,順便再帶套衣服來。”
刑云說完沉默片刻,薛贏雙還以為他還要交代什麼,但他什麼也沒說,不一會電話掛了。
簽合同那一天薛贏雙去過刑云公司一次,刑云的公司位在市中心一棟寫字樓的高層。
那棟樓里匯集了不少創業公司,上班時間,穿著西裝、套裝的年輕人進進出出。
薛贏雙走在他們之中,不自覺地朝他們投去欣羨的目光,心想我若能拿到本科學位,是不是也能和他們一樣……
“薛助理嗎?”
“薛助理”這稱呼太過陌生,薛贏雙反應了下才想起合同里自己的職務是“助理”,連忙點頭。
來人是先前見過的那“黑衣保鏢”,薛贏雙后來才知道,這人不是保鏢,而是刑云的助理小趙。
小趙生得人高馬大、一臉兇相,在外又黑西裝黑墨鏡的,許多人都和薛贏雙一樣誤會他是個保鏢。
小趙個性單純,雖然不是頂聰明的一個人,但勝在聽話、做事腳踏實地,又不嘴碎,因此刑云才讓他處理了和薛贏雙有關的事情。
小趙接過薛贏雙手上的文件,客氣道:“衣服麻煩你放辦公室里,老板還在開會。”
小趙忙得足不點地,說完話后一溜煙地又跑了,薛贏雙只能自己把刑云的衣服拿進辦公室里。
辦公室里只有薛贏雙一人。
前陣子薛贏雙幫刑云收拾書房時才知道,原來刑云是賣家居飾品和家具的。
看著書品目錄上那些風格溫馨、可愛的各種家居小物,薛贏雙很難跟刑云的形象做連結。
尤其刑云的屋子里幾乎沒有任何的飾品,整間屋子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空蕩蕩的,像間樣版屋。
刑云的辦公室也是一樣,整間辦公室走冷色調,桌椅就是桌椅、沙發就是沙發,看不出額外的裝飾,給人一種極度清心寡欲的感覺。
東西少,因而刑云的辦公室一眼望去還算整潔。
只是刑云忙了這些天,不免堆積了一些垃圾,尤其辦公室后頭的小休息間里,刑云換下來的臟衣服全堆在椅子上。
薛贏雙將臟衣服裝進事先準備的袋子里,見休息間的垃圾桶快滿了,便又開始收拾那些垃圾。
他一邊收拾一邊看那些垃圾,見不少裝面包、裝三明治的塑料袋,猜測這些天刑云便是靠著面包過活。
正收著,薛贏雙忽然想到什麼。他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一看。
垃圾桶擺在一個矮柜底下,矮柜上放的是一臺微波爐。
再環視小小的休息間,一張簡易床鋪,淋浴間,還有一個衣柜,除此之外,沒有其他東西了。
東西少得不能再少,卻有一臺微波爐?
薛贏雙看著那臺微波爐若有所思。
第8章
刑云下午要見客戶,但幾天沒回家,干凈衣服早穿沒了。他不想讓別人處理自己的私事,自己也沒時間出去買,這才不得已讓薛贏雙送衣服來。
進入辦公室前,刑云一手握在門把上,竟是有些許躑躅,不知待會該用什麼表情進去。
幾天沒見薛贏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看到薛贏雙,還是不想看見。碗盤破碎的畫面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越想越煩。
他深吸一口氣,繃著張臭臉打開門。
辦公室里空無一人,薛贏雙已經走了。
刑云的面部表情登時放松,長長吐了口氣。可隨即不知為何,他又是一聲輕哼,莫名不是滋味。
衣服去哪了?
刑云站在門口看了一圈,沒看見薛贏雙送來的衣服。他當下眉頭一皺,立刻就要打電話給薛贏雙,問問這都是怎麼回事。
這點事都辦不好,莫非是想等著我打電話……
刑云拿起手機,卻發現薛贏雙老早就發了信息給他。
“衣服在休息室的衣柜里,臟衣服我帶回去洗了。”
刑云來到休息室,拉開柜子就見衣柜里整整齊齊地掛著他的西裝。
他只讓薛贏雙帶一套來,但薛贏雙幫他帶了三套,甚至還準備了內衣褲和襪子。
刑云不以為然地又是一聲輕哼,但當他脫下穿了兩天的衣服襪子,換上一身干凈衣服時,嘴角卻不知不覺勾了起來。
刑云拿出手機,給薛贏雙發了信息:“今天回家吃飯。”
沒多久,薛贏雙回了個“好”。
刑云心情大好,走出辦公室時臉上都帶著笑。
只是片刻后,他的腦海中又浮現起那天砸碎的碗盤,頓時又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