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得提前一周飛過去準備婚禮流程,彩排一下。辦完婚禮,安排賓客玩兩天,接著你們兩個度一周的蜜月——”
“去哪?”陸邢文皺眉。
“就在島上,酒店里住著。我知道你們肯定沒心情真的去哪玩,就在酒店里好好休假吧。特別邢文,你最近瘦了很多,好好休息,多吃點,形體要練下。”
“你剛好讀劇本。”陸邢文突然說,“袁平晨教得怎麼樣,聽得懂嗎?”
費可連忙道謝:“袁老師說得很好,對我非常有幫助。謝謝您跟馮哥幫我找的老師。”
陸邢文點頭:“平晨還是不錯的,只是有一點匠氣。”
接著陸邢文暫時忘記了領證作秀的憋屈,開始談論起袁平晨在《渡河》里的表演,哪些細節很有意思,哪個動作設置得巧妙、完全符合人物身份,哪段情緒表達得恰到好處。《渡河》正是袁平晨摘得白蘭獎最佳男配的影片,那一年《渡河》也拿了最佳影片。
“平晨遇到《渡河》,遇到陳導,是一種運氣。陳導很奇妙地把他那種長時間累積起來的表演中的匠氣去除了,他在《渡河》里那麼自然,從未有過的自然。連他十幾歲時,也沒有那種自然。他太相信演技可以通過經年累月的練習提高——當然我不是說練習不重要,而是藝術的創造力在這其中也應該同等重要。他少了這麼一點悟性。”
費可瞠目,想起四個字——“恃靚行兇”。
陸邢文要不是長得好看,講出這麼一番話,實在狂妄無禮得很。
但是因為臉好看,這麼講話,反倒有種天才般的魅力。
費可盯著陸邢文,簡直移不開眼睛。
陸邢文的臉像雕塑出來的藝術品,一棱一角都仿佛被創造者用充滿情意的雙手撫過,才留下了這樣動人的線條。
陸邢文這時突然停了下來,深深看著費可,似乎在等費可發表一些意見。
費可慌了,轉頭去看馮杰,馮杰卻早就閉上眼,似乎睡著了。
其實馮杰是裝睡,陸邢文一講起跟表演有關的事就很煩人,又啰嗦又煩人。現在有一個費可替他分擔這種煩人,感覺還挺好。
費可想了想,小心翼翼說:“我對表演一竅不通,是個門外漢。不過袁老師講課講得很好,我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原來演戲要這麼演,原來讀劇本要這麼讀。確實稍微有了點認知,不會再像無頭蒼蠅。”
陸邢文大概見眼前這人毫無藝術細胞,竟然無法與他探討表演藝術,闔上了雙眼。
費可松了口氣,猶如險險通過老師的隨機課堂測驗。
過了一會,陸邢文突然睜開眼睛,問:"你不會沒看過《渡河》吧?"
費可僵住了,只能承認:"我、我沒看過。"
陸邢文皺眉:"《渡河》是部好片子,你應該看看。學習表演,不止是自己一個人讀劇本一個人演,也要培養藝術修為跟眼光。"
費可趕緊點頭:"好的,我下午回去就看!"
陸邢文滿意:"我有這部的碟,下午你去影音室看吧。"
馮杰覺得自己似乎不必裝睡了,可以安心繼續玩手機。
他給費可偷偷發微信:邢文的指導,你隨便聽聽就好,不要當面質疑他就行,不然你會被他的長篇大論煩死。他是影帝,可他不會當老師,千萬不要聽他的。
費可看到這條信息,為難得很,似乎說謝謝不大對,說好的也不大對。
回到家,馮杰跟他們兩人簡單吃了午飯,商討了一下邀請賓客名單。
"你們兩個盡快決定,我得買機票安排賓客席位一大堆事。家人盡量都來,朋友你們看著邀請幾個,不用多。到時候通稿會寫舉辦一場私人的、低調的婚禮。"
馮杰吃完飯就走了,準備去工作室操控操控水軍跟營銷號。
他們中午風平浪靜地吃飯,其實網上已經鬧翻天了,人人都無法相信,陸邢文竟然就這樣結婚了。
才三十一歲,就跟一個一百零八線鎖定了?
可可還那麼小,剛剛滿法定結婚年齡就結婚了?影帝太心急了吧?
這一定是炒作!
那麼巧,俞云剛剛曬出聊天記錄,影帝轉頭就結婚,洗白得太明顯了吧。
此類種種,吵得不可開交。
而午睡了一小時的費可,還沒來得及拿起手機看看網上輿論,陸邢文就來敲門了。
費可開門,陸邢文在門外理所當然地問他:"不是說好下午看《渡河》,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費可一瞬間有些疑惑,以為自己跟陸邢文約好了時間,而他卻忘記了。
"不好意思,我現在就下去。"
"嗯,走吧。"陸邢文點點頭,似乎勉強接受了他的不好意思。
兩人進了一樓的影音室,陸邢文翻開放碟的柜子翻找。整排柜子上,擺滿了密密麻麻的藍光碟。
說是陸邢文很少在這里住,但這間房子的影音室裝修得非常好,已經是一間小型的電影院了。剛剛走進來,費可著實被有錢人給震撼了一下。
陸邢文找出了《渡河》,臉上甚至有種很少年氣的興沖沖。
"我也很久沒重溫這部片了。"
費可發現,陸邢文在跟電影、表演有關的事情上,會表現出一種很天真的少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