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紙巾扔掉后邢亮不敢再在客廳呆下去,他飛快地跑進臥室躺在床上,死死地抱著枕頭,臉頰如同火燒一般,一直蔓延到全身。
張唯謹迷迷糊糊醒來已經是晚上六點多,眼看窗外天色不早,家里卻靜悄悄的,他正想起身看看邢亮回來沒有,卻驚愕地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大褲衩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男人揉了揉眉心,好一陣子才醒悟過來,原來剛才他連褲子都沒穿好就睡著了。
這幾天局里組織全員學習他差點忙瘋,今天中午總算是消停了,幾個朋友拉著他去吃飯。想到明天是周末,不小心就喝多了幾杯,回來他感覺很困打算換好衣服在沙發上躺一躺,誰知道就這麼拽著褲衩睡死過去。
立馬套好那條短褲,張唯謹在屋里望了一圈,發現邢亮竟然還沒回來,心里有些奇怪。想到晚飯還沒做,那孩子又不在,他只好勉為其難地去廚房準備。
等張唯謹把飯做好已經快七點,邢亮才磨磨蹭蹭地進了家。
“跑哪兒去了?這麼晚。”張唯謹隨便問了一句。
“……和同學打球。”邢亮頭也不抬,沒好意思告訴張唯謹剛才的事
那時候他抱著枕頭躺在床上,腦子里卻全是外面沙發上酣睡的張唯謹,那如同古希臘雕塑一般沉靜健美的男性身軀宛若刻在眼前一般揮之不去。越躺越覺得渾身不對勁,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張唯謹醒來時的尷尬,邢亮心慌意亂之下只得起來背著書包出去晃蕩了一圈,看見家里亮了燈才敢回來。
“哦,下次記得打個電話回家。”這小鬼,原來是自己溜去玩了,虧他還牽腸掛肚的。
“嗯。”邢亮沒有多說話,只是匆匆跑回了房間。
晚飯的時候張唯謹覺得邢亮比起平常來有些沉默,雖然他在外人面前話不多,可他們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這孩子還是挺活潑的,今天這樣子真是反常。
“你怎麼了?”小鬼該不是哪兒又不舒服了吧。
“沒。”
“那為什麼不說話?”平時兩個人看電視邢亮總會問東問西的,今天卻像只鋸了嘴的葫蘆。
“天氣熱……煩。”邢亮劃著飯粒,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哦,那我明天帶你去游泳。”瞧這孩子可憐見的,原來是給太陽曬蔫了。
聽到這個邢亮才終于抬起腦袋,雙眼發光,“真的?”
那時候環境污染沒有現在這麼嚴重,從邢亮七八歲起張唯謹就經常帶他去近郊的河里去玩,甚至還可以釣魚捉蝦,但隨著張唯謹越來越忙,后來又談戀愛結婚,他們好幾年沒去了。
“我騙你有工資拿哦。”見小鬼終于開心起來,張唯謹揉了揉他的頭發。
生平第一次因為對方的撫觸而心跳加劇,邢亮不知所措中沖張唯謹嚷了一聲:“你不要老摸我的腦袋啦!”
“喲,原來你這是腦袋啊。”張唯謹瞧他那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覺得有趣,忍不住繼續逗他,“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摸了老虎屁股呢!”
“張唯謹,信不信我砸你電腦燒你漫畫!”邢亮大聲威脅他,這才覺得自己從某個異界回到了地球,似乎一切并沒有什麼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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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半夜張唯謹突然被衛生間里的響動驚醒,生怕腸胃不好的邢亮又出什麼事,他立刻起身查看。
在外面敲門問了一句,邢亮沒吱聲,好半天才拖拖拉拉地打開門,臉上的表情卻透著忸怩不安。張唯謹抬眼瞥見那條晾在衣架子上還在滴水的小內褲,心里頓時明白了。
這小賊精的,不知不覺竟然都到這個年紀了,莫非是偷看了他藏在床底下的《櫻花通信》?看來這些東西以后得另外找地方安放才是……靠,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第一次這樣?”
此刻邢亮的臉微微漲紅,那副又驚又羞又窘迫的表情張唯謹怎麼看怎麼覺著有趣,于是斜著眼睛瞧他,笑瞇瞇地問。
“嗯。”
媽的,真倒霉!
邢亮覺得自己真是太悲慘了,這種事情又臟又丟人,大概只比尿床好一點點吧。他剛才做夢又夢見下午的事情,突然醒來發現內褲不知道為什麼濕得厲害,而那黏黏的觸感似乎有些熟悉……這樣很不舒服他只好起來清洗,沒想到被張唯謹抓了個正著。
張唯謹流里流氣地朝他吹了聲口哨,“好小子,長大了嘛。剛才想著誰呢?你們音樂老師?還是春麗?”
邢亮一愣,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說——那兩個人跟他有什麼關系?為什麼要想到她們?可要對張唯謹說自己是因為夢見他沒穿衣服才這樣,卻是萬萬說不出口。
“我……”
瞧那孩子一臉的震驚和迷茫,一副就快哭出來的樣子,張唯謹舍不得再揶揄他,伸手一把摟住邢亮的肩頭柔聲安慰:“好了好了,這種事又沒什麼,是男人都會這樣,以后習慣了就好。”
聽張唯謹這麼一說邢亮覺得好受多了,他帶著好奇輕輕地問了一聲:“那……你也這樣麼?”
“是啊,有時候會這樣,這是正常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