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容自然而然的想到總是在加班的王錦,同意道:“那倒是。你去哪家醫院?”
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有一點警惕,金越會不會和王錦成為同事?
金越卻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不是你想的那家,那家很難進,能進去的都很優秀。”
這是在贊美王錦,彥容違心的回贊道:“聽說你以前也很優秀。”
金越笑起來,道:“真的?他說的嗎?”
彥容一下子又警惕起來,說:“他沒說過,我說的也是客氣話。”
金越的笑容更大,說道:“你不要總是這麼緊張,我真不跟你搶。”
彥容沒接話,心想,搶也不會給你。
金越道:“你還沒吃晚飯吧?等下一起?”
彥容剛想拒絕,金越又說:“就當是我這個校醫的告別飯,我請客。”
彥容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我請。”
金越笑道:“好啊。”
兩人約好等下餐廳見的時間,彥容便和膝蓋已經不痛的ben一起離開醫務室。
出門走了幾步,ben就問道:“你和校醫很熟嗎?”
彥容知道ben中文不好,敷衍道:“也不是很熟,見過幾次。”
看了他幾次,沒有再問下去,而是說:“校醫是單眼皮,嘴唇很薄,這種長相的人通常都會精打細算、步步為營,而且大部分時候都很頑固。”
他又是中英德三種語言混著說,彥容沒太聽懂,道:“什麼?”
說:“你不是懷疑他要搶你的東西嗎?你搶不過他的。”
彥容:“……”
周五傍晚放學后,彥容心不在焉的收拾著東西。
同桌奇怪道:“你這幾天一直無精打采的就算了,今天可是周五啊,平時到這時候,你可是全班最積極急著要回家的,你這是怎麼了?”
彥容強笑道:“沒事,作業太多了,有點煩。
”
同桌將信將疑,彥容以前從來沒有抱怨過作業多。
說了謊話的彥容很不自在,掩飾的拿出關了靜音的手機看了看,還真有未接來電。
是王錦幾分鐘前打來的。
他撥了回去,王錦很快接起來,問道:“下課了嗎?”
他說:“下了。”
王錦頓了幾秒,道:“你柏圖哥哥和梁璽哥哥回來了,讓你晚上回家去。聽梁璽說,柏圖要給你做好吃的。”
彥容道:“……你不來接我了?”
王錦道:“嗯,梁璽的助理去接你。”
彥容的語氣突然變得急沖沖:“我不要他來接我,你來。”
這像是一個驕橫耍賴的中學生,卻不像彥容。
王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他上一次和彥容通話,還是彥容告訴他“我的身高到一米七九了!”的周一,之后彥容再也沒有打給過他,往常還沒有這樣過。通常每天晚上彥容都會打過來,有時是電話有時是視頻請求,白天也時常會收到彥容的短信或者微信消息,不停的說著想他了。
而這一周的四天里,彥容好像完全忘記了他,沒有電話,沒有視頻,也沒有任何語音和文字消息。
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便直接通知梁璽:“別叫你助理過去了,還是我去接他。”
梁璽道:“我助理早過去了,現在估計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他了,不是早說好了今天讓他回家嗎?你要干嘛?”
王錦說:“我想他了。”
梁璽破口罵道:“臭不要臉。”
王錦道:“不過夜,盡量早點送他回去。”
梁璽又罵了他幾句,可也拿他沒轍,道:“最晚九點,再晚可不行了。”
王錦覺得九點有點早,道:“十點。
”
梁璽怒道:“你還討價還價上了?”
王錦退步道:“那折個中,九點半。”
梁璽十分無語,道:“算了算了,就九點半,不能更晚了。”
掛了電話,他又打給助理告訴對方不用等了,然后想了想,蹭進廚房去。柏圖正在洗螃蟹,問他:“誰的電話?”
他胡扯道:“我助理,說學校有活動,暫時回不來。”
柏圖道:“什麼活動?”
梁璽絞盡腦汁的瞎編道:“周末嘛,組織學生集體看場電影。”
柏圖疑惑道:“看電影?”
梁璽道:“說是看愛國主義教育的影片,《建國大業》什麼的吧。”
柏圖信以為真,道:“幾點能回來?我干脆晚一點再做飯。”
梁璽道:“估計得九點半以后,這電影時間挺長的,他們估計吃了晚飯才開始看。”
柏圖只好道:“那算了,咱們自己吃吧。”
梁璽看糊弄過去了,松了口氣,挽起袖子幫柏圖洗菜。
可惜過了還沒五分鐘,柏圖就反應過來了:“梁璽,國際學校搞什麼愛國主義教育?”
王錦到學校的時候,校門口已經基本上沒有人了,只有還沒走完的教職工,穿學生制服的只有彥容一個。
彥容蹲在那里,神情凝重的望著這邊,看到王錦的車,立刻便站了起來。
王錦剛把車停下,他便拉開副駕的車門上來,動作特別快,像是很著急,可是坐好以后,他卻又安靜了下來,沒有說話,也沒有和王錦有任何交流,肢體的、眼神的,都沒有。
王錦問道:“去哪兒?”
彥容道:“都行。”
這個“都行”顯然并不是字面意思,王錦道:“那,回家?”
彥容道:“你弟弟走了嗎?”
王錦道:“走了。”
彥容說:“那就回家。”
那天看到新聞以后,王超氣洶洶的去找小謝,之后便一去不回。
回家的路上,彥容一直不開口,王錦也捉摸不出他的心思,問道:“不高興?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