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彥容生氣的從王錦的辦公室出來,又不知道那個聰聰的病房在哪里,就問了外面的值班護士,那護士阿姨一看是他,笑著說:“找王主任啊?我帶你過去吧,正好我去病房有事兒。”
他道了謝,跟著阿姨一起往那邊走。
阿姨問他一些“上高幾了?”“在哪個學校念書?”“成績怎麼樣?”之類的問題,他都老老實實回答了。
末了,阿姨許是說得順嘴了,張嘴來了句:“我跟你爸爸共事好幾年了,他可從沒早退過,就今年為了接你放學,每個禮拜五都急著走,可是真疼你。”
彥容:“……”
他知道他的同學都有這種誤會,可不知道王錦的同事也有這種誤會。
到了病房區,護士阿姨先到了要去的方便,她指了指走廊那頭,說:“你爸在2104,自己過去吧。哎,別跑,慢點兒。”
彥容已經跑過去了,那扇房門關著,但他現在個子夠高,不用踮腳也能透過門上的窗看到里面。
王錦微彎著腰站在一張病床前,床上一個穿病號服的中國男孩滿面笑容的和他咬耳朵,不知道在說什麼悄悄話,旁邊還有一對中年夫婦,疲憊又欣慰的看著兩人。
彥容猛地推開了門,里面的人都轉頭看向他。
他大聲對著王錦道:“爸爸,你出來!”
第五十六章、人體結構圖
王錦被嚇了一跳,匆忙和那一家三口道別過來,道:“怎麼了?出去說。”
彥容有點拗,氣呼呼的盯了病床上行動不能自理的聰聰三秒,才被王錦推著一起出去。
走廊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兩人一前一后回了王錦的辦公室。
王錦剛把門關好,彥容就怒問道:“他剛才對你說什麼悄悄話?”
王錦一怔:“你說那個病人?”
他沒有叫對方“聰聰”,而是稱為“那個病人”,彥容的氣順了不少,語氣也平靜了些,抱怨道:“他那麼大的人了,還有家里人在照顧,為什麼偏偏要纏著你?”
他這明擺著是吃醋了,王錦卻心情大好,他對病人不可能有那方面的心思,病人對他充其量也不過就是崇拜,自然要先撇清這瓜田李下的嫌疑:“他動了手術以后一直不能走路,他父母又在鬧離婚……”
不等他說完,彥容又炸了:“離婚很可憐嗎?我還沒有爸爸媽媽呢!”
王錦:“……”
他伸出手要抱彥容,彥容卻不肯讓他抱,改口說:“不是!我才不可憐。”
王錦有些心酸,彥容不在人前示弱,即便在他面前,也很少說起親生父母,現在話趕著話說到了這里,下一句還是要馬上強調自己并不悲慘。
這性格,真是讓人沒辦法不心疼他。
王錦抓住他的手,把他拉進了懷里,他掙了幾掙沒能掙開,氣哼哼的說:“你覺得他可憐就對他好,那麼多可憐的人,你都要對人家好嗎?”
王錦拍著他的背,柔聲解釋道:“我不是覺得他可憐才對他好,是因為他是我的病人,我是醫生,這是我的工作。”
其實彥容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可還是高興不起來,問:“你為什麼把他的信放在抽屜里?”
王錦:“……那我應該放在哪里?”
彥容生氣道:“隨便放在哪里都行,實在沒有地方還能扔掉,反正不要和我寫給你的情書放在一起,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
這話說的太孩子氣了,王錦只好道:“扔,明天就扔了。”
彥容道:“不行,現在就扔。”
他用力掙開王錦的手臂,跑到抽屜前,把那封信拿了出來,本來想撕,又覺得撕別人的信不太好,最后也沒下得去手,索性連信封整個扔進了桌腳的廢紙簍里。
王錦在旁邊看著,心里頗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臉上不敢露出來,不然肯定要在彥容這醋勁兒火上澆油不可了。
彥容指著他,說:“他要是再給你寫信,你不許收,也不許聽他說悄悄話。”
王錦一本正經的答應:“好,不收,不聽。”
彥容道:“也不許對他太好。”
王錦故作為難道:“他不肯吃藥,非鬧著要見我怎麼辦?”
彥容沒看出來他是存心逗自己,還認真想了想,說:“那就叫護士給他打針,用最粗的針頭,打幾次他就疼怕了。”
王錦這回是真忍不住,笑出了聲。
彥容反應過來,幾步沖了過來,亂七八糟的拍打王錦,邊打邊說:“你還笑我?你這個到處亂勾引人的壞蛋!”
王錦不抵抗也不還手,反正也沒有多疼,就由著他跟貓撓似的“揍”了自己一頓。
彥容也并不是沒有打疼他的力氣,主要還是并沒有要打疼他的心思。
打鬧了一陣,王錦假意求饒道:“好了好了,太疼了。”
彥容停下了手,說:“騙人,我都沒有用力。”
王錦道:“真的?那我怎麼這麼疼,再打我都要叫護士們來評評理,你這孩子怎麼能打爸爸呢。”
彥容:“……”
王錦唉聲嘆氣道:“本來說我有兒子這事兒就是個傳言,也沒真憑實據,你倒好,叫了那麼大一聲,現在傳言也成真的了,叫什麼不好,偏亂叫爸爸。
”
彥容不覺得這有什麼,反正同學們也都這麼以為的,他還故意氣王錦,道:“我就叫,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就叫就叫我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