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練琴了,就是家都很少回。
琴的主人打開門,拿著琴弓探出了頭:“回來了?我帶了煎餃回來,在廚房。”
肖笛換好鞋走了過去,看到書房里還有另一個人,一個梳著齊肩發的女生,頭發挑了兩縷紫色,帶著耳釘,寬松的T恤把下面的熱褲蓋得嚴嚴實實,不仔細看以為下面什麼都沒穿。
香水味不怎麼好聞,但長得還挺好看的。
以一個老師的眼光來看,八成是個問題女孩。
肖笛看了看秦聲。
“馬上結束了,還二十分鐘。”秦聲解釋道,“我們小點聲,不會影響你休息吧?”
肖笛還是看著秦聲不說話。
秦聲:“?”
“不介紹一下嗎?”肖笛說。
“哦。”秦聲拍了拍腦袋,“這是徐寒,六中樂團的小提琴手,這是肖老師,T大的數學系副教授。”
“肖老師好。”徐寒說。
肖笛心說好樣的,打了個招呼就回房間了,也沒理會什麼煎餃不煎餃的。
……
秦聲拿著食物推門的時候,肖笛正窩在床上批改試卷,悶聲說:“現在你進我房間都不用敲門了嗎?”
“我就日了……”秦聲說,“她才上初三,而且還有男朋友,她家里不太方便才來這兒上課的,快要藝考了多加幾節課,沒有提前跟你打招呼是我考慮不周,但是也并沒有打擾到你什麼,肖笛你是……醋缸嗎?”
這句“玩笑話”問得很直白了。
直接把兩個人的關系上升到一個很尷尬的層面。
“再說我還沒算你的賬呢。”秦聲接著振振有詞,“你上課,有哪次學生不是爆滿的,什麼圣誕節元旦畢業典禮的,禮物都堆成山了,那個前任就算了,馬路上搭訕的也不少吧,我看連條公狗都往你身上撲。
”
肖笛噗地一聲笑了。
這樣忽然之間就認真起來的秦聲特別……可愛。
“笑屁啊。”秦聲說,“吃不吃?我剛加熱的。”
“我沒胃口。”肖笛猶豫了下,“還是給我一個吧。”
“自己拿。”秦聲說,“還要我喂你嗎?”
肖笛穿著背心短褲,他起身走到秦聲身邊,低著頭去拿煎餃,手臂擦過同樣熱度的皮膚,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去,跟秦聲看過來的動作撞了個正著。
秦聲沒控制住向前湊了一下,接了個短暫的吻。
但手伸進肖笛衣服里的時候,卻被猛地推開了。
秦聲也被自己驚到了,他留戀這種感覺。
肖笛深吸一口氣,向后退了退,緩緩開口:“秦聲,這個……不在我們當初約定的條款范圍內吧?昨天的事我也有份,但我不喜歡不清不楚模棱兩可的關系,也不喜歡沒有立場的關心與較勁。”
秦聲愣了愣。
“早點休息吧,秦老師。”肖笛一口吞下一只煎餃,對秦聲笑了一下,“謝謝你的煎餃。”
-
這次風波之后,秦聲待在家里的時間逐漸多了起來,快到期末,反而肖笛早出晚歸,忙碌不堪,也更加寡言。
秦聲總感覺肖笛有什麼事瞞著他。
這麼說也不準確,他們的關系本來就沒到坦誠相待的程度。
至少肖笛對他始終蒙著塊布,他倒是把自己扒光了裸在對方面前了。
秦聲不去排練也沒有演出,每天在家睡到日上三竿。這天他難得起了個早,想蹭一蹭肖笛的早餐。
他們很久沒有一起吃早餐了,很奇怪的,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了,還是不可抑制地心跳加快。
這很危險。
肖笛吃驚地看著衛生間里洗漱好的秦聲,問他是否要一起吃飯,沉浸在激動情緒中的秦聲卻沒有細心到發現肖笛有些慘白的臉色,還很臭屁地用手指比了個“耶”,說道:“今天煎蛋我想吃溏心的。”
肖笛點了點頭,去了廚房。
秦聲坐在餐桌前一邊玩游戲主一邊等,心不在焉連輸兩把,終于把人和煎蛋都等來了。
只是直到快要吃完飯,肖笛都沉默著不發一言。
“最近挺忙的?”秦聲終于忍不住開口了,“昨天晚上12點多你房間燈還亮著。”
“事兒挺多的。”肖笛說。
“那明天開始我去買早飯吧,我最近沒演出,就帶學生上上課。”秦聲說,“或者我來做,你湊合吃。”
“別了。”肖笛從抽屜里拿出一盒藥,仰頭吃了一片,就著牛奶吞下去,“你手這麼金貴,燙傷了我可賠不起。”
有一次肖笛發燒,大半夜的想喝粥,秦聲在廚房叮叮咣咣半天,粥沒煮熟反倒把自己手給燙了,好在燙的是右手小指,要是左手,他第二天的演出就廢掉了。
最后還是肖笛找了燙傷藥給他,說他又不想喝粥了,就想睡覺。
秦聲很少見肖笛吃藥,緊張地拿過藥盒看:“什麼藥?你哪里不舒服?”
“偏頭痛。”肖笛說,“就是治頭疼的藥。”
“這種藥對身體傷害很大的,我帶你去醫院吧?”秦聲有點心疼。
“千萬別,我睡一覺就好了,”肖笛一臉抵觸,“去了要給我做CT,很麻煩的。”
秦聲還是不放心:“那請假在家休息一下?”
“下午晚上連著三節課,期末了講考試重點,請不了。”肖笛說,“而且,下周就要參加數學家大會了,得準備一下。
”
“下周就走了嗎?”
“這周日走。”
“那什麼時候回來?”秦聲追問。
“下周六。”
秦聲頓感五味雜陳,先是期待,再是擔憂,現在是不舍,雖然這段時間肖笛在家他們也沒太多交集,但只要晚上看一眼肖笛臥室亮著的燈,或者聽到他洗澡的水聲,都覺得無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