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是你什麼人?新朋友,男朋友?你不是從不留人過夜嗎?跟我分個手,你性取向都變了?”
秦聲一只手垂著一只手扶著門,整個人嚴嚴實實地擋在門口,沒有要請人進來的意思也沒說話。
沉默就是無聲的回答。
“原來真的是這樣。”蘇妍瘋狂點頭,轉身走了。
人走后肖笛才從埋頭吃飯的姿勢中解放出來,想說點什麼,但是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十分糟糕的立場。
幾天前他目睹了秦聲的當街分手,幾天后就被前女友誤認為是新歡或者第三者。
更糟糕的是秦聲并沒有解釋什麼。
“喂!”肖笛擦了擦嘴,叫了叫還在門口站著的人,“我一會兒就走吧,這幾天麻煩了。”
“嗯?”被叫住的人心不在焉地轉過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一會兒就走了。”肖笛重復道,“你哭了?”
“去你的吧!”秦聲去洗了把臉,哭是沒哭,只是眼前霧氣有點重。
“你還是難過的吧?”肖笛問,秦聲從沒有詳細說過他和蘇妍之間的事,但是其中因果他能感受得到。
也能在某種程度上感同身受,就好比他只是放過一個喜歡他的人,也有些難過。
“廢話。”秦聲說。
“那我……”肖笛不知道為什麼要把一句話重復三遍,“一會兒就走吧。”
秦聲洗好了臉拿棉柔巾擦了擦,笑容也煥然一新。
“你別走了。”
☆、想你
一頓飯吃下來,加上以往的蛛絲馬跡,秦聲了解了大致的來龍去脈。
肖笛的父母生下他以后因為養不起,送給了沒有孩子的哥哥家,肖笛從小是叫他親生父母叔叔嬸嬸長大的。
后來養父母病逝,肖笛有了體面的工作和不錯的收入,親生父母把肖笛認了回來,認回來后一邊打親情牌一邊做吸血鬼,這次所說的媽媽得了癌癥是真是假都未可知。
當時肖笛已經開始跟那邊決裂了,但是誤打誤撞跟秦聲領了證。
秦聲一直搞不懂肖笛為什麼會同意跟他結婚,當時他被父母逼著打飛機回來相親,便想找個人應付一下,等風波過了,等時機合適,再領張離婚證。
但荒謬的是,結了婚以后他就再沒動過離婚的念頭。
如果一定要成個家,那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肖笛慷慨解圍說可以幫他這個忙,反正他無牽無掛,而且他也需要一段省事兒的關系。
他不想攪入到紛紛擾擾的情愛之中,也不想讓別人覺得有可乘之機,索性找個王炸級別的,讓那些阿貓阿狗都離遠點。
秦聲一直以為肖笛的困擾只存在于感情方面。
現在看來還有不愿意為人所知的原生家庭。
跟秦聲在一起不妨礙他繼續無所顧忌,不用擔心不能收場的局面,或許秦聲還可以幫他一把。
但同樣荒謬的是,他不知不覺又顧忌起來,恢復了跟那邊的金錢往來。
但是關于住址以及和秦聲之間的事,在有了前車之鑒后,只字未提。
最近,肖笛又動了決裂的念頭。
所以才會那麼生氣地摔手機,那麼緊張陌生來電,睡覺都握著手機不撒手,就怕秦聲發現點什麼。
他們之間的關系在肖笛那兒一直都是來去自由的,秦聲有些失落地想。
如果肖笛跟齊振分手的原因是避免他卷進來,那麼他也可能以同樣的原因被離婚。
秦聲覺得有什麼又沉又重的東西堵在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家,開車去了林儉那兒。
林儉是秦聲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是“人間”咖啡館的老板。
秦聲到的時候林儉不在,吧臺里代替他做咖啡的是一個干凈的年紀很輕的小男孩。
“你們老板呢?”秦聲在吧臺外坐下。
小男生抬眸看向這邊,手里的動作不停:“去接貨了,一會兒回來。您是……秦哥吧?來杯咖啡?”
秦聲搖搖頭,肖笛不在他本來就睡不好,再喝咖啡就真別睡了。
“你隨便給我做點什麼。”秦聲說。
“好。”小男生干脆地說。
秦聲好奇地看著他,只見他拿了一個玻璃杯和幾個車厘子,用一個車厘子抹了一圈杯口,把杯子倒扣著粘了一圈白砂糖,再扔幾個車厘子到玻璃杯內,壓碎,倒入雪碧和rio,最后點綴了兩片薄荷葉。
整套動作行云流水,秦聲眼睛還沒來得及眨一下,就被人在后頸推了一下。
“看傻了?”林儉說。
“是啊。”秦聲喝了一口,味道還出乎意料地不錯,指了指已經跑到另一邊忙碌的小男生,問林儉,“這你從哪兒淘的寶?比你厲害多了。”
“倒貼來的,”林儉臭不要臉地說,“趕都趕不走。”
“叫什麼?”
“沈苑。”
“名字也好聽。”秦聲說。
林儉意味深長地看過來:“也?”
秦聲簡直想咬舌頭,連忙表忠心:“放心,我對他沒興趣。”
手機提示有微信進來,秦聲推了一下吧臺轉了半圈,后背對著吧臺里的兩個男人。
看到肖笛頭像上不斷增加的紅色數字,猛地呼吸一窒。
肖笛發了幾張照片過來,秦聲的呼吸又一松,從下往上一張張點開看,應該是會議結束跟同事出去玩了,肖笛很上鏡,拿個石頭做背景都是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