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肖父瞠目結舌,50萬對他來說顯然是筆巨款,不管是用來治病還是逍遙快活,都足以讓他同意這場交易。
他也必須同意,沒有別的選項。
秦聲的手指流了血,肖笛擔心他再做出什麼沖動的事來,也硬著頭皮接受了。
☆、告白
秦聲和肖笛在肖飛那邊住了一晚。第二天先把肖父送到火車站,眼看他上了車才開車回去。
肖飛想多留他們一晚,但肖笛的情緒不佳,他把給肖飛買的西裝留下了,就沒多做打擾。
秦聲留下一個紅包,是一大早去提款機取的,肖飛剛參加工作,他覺得應該要表示一下。
車上肖笛始終沉默,秦聲也配合著他沉默,沒過多久肖笛就睡了過去,忙碌的工作加上瑣碎的家事,已把他耗得精疲力盡。
但睡得不踏實,車子一停他就警惕般地醒了。
這些破碎的不堪的他不想讓秦聲知道的,還是攤在秦聲面前了,他知道自己無法再逃避,他們終究是要面對面談一談。
只是談論的結果是什麼,他不敢去想。
回到家后,秦聲給肖笛找了干凈的衣服,把人推到浴室里:“你先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有什麼話睡醒再說。”
本以為肖笛會執拗地不肯聽從,但他表現得出奇的乖巧,洗了澡,喝了秦聲叫的粥,就躺到床上睡覺了。
這一睡足足睡了20個小時。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早上。
肖笛從房間出來時,秦聲已準備好了早餐等他。
“我睡了多久?”肖笛伸了個懶腰坐下,不管有多大的煩惱,睡眠總是能讓人愉悅一些。
“快一天了。
”秦聲笨拙地煎了兩個雞蛋和香腸,把形色比較好的那一份推到肖笛面前。
肖笛卻拿過另一份,口是心非道:“我喜歡吃焦的。”
秦聲用從林儉那兒學的三腳貓功夫調了一杯拿鐵,問肖笛:“咖啡要嗎?還是熱牛奶?”
“咖啡。”肖笛說。
肖笛吃得很慢,小口咬下去細嚼慢咽,把盤子搜刮干凈了又拿來沒烤過的干面包來嚼,跟餓了幾個世紀又要吃上幾個世紀似的。
“要不我再叫點什麼?”秦聲問。
“不用,吃完了。”肖笛站起身,那份愉悅沒有持續多久,轉眼間臉上已掛起了烏云,“你等我一下。”
過了一會兒肖笛拿著錢包和筆記本出來了。他從錢包里抽出一張銀行卡,打開手機銀行操作了幾下,又從筆記本里撕下一張紙,在秦聲的注視下寫了幾行字,然后把卡和紙交給秦聲,說道:“這張卡里面有20萬,這是另外30萬的欠條。”
秦聲并沒有很吃驚,他早想到了。
“剩下的錢我會在兩年給你,如果需要抵押的話……”肖笛撩了撩額前的碎發,自嘲地笑了笑,“我好像也沒有什麼其他值錢的東西。”
“那天很謝謝你為我解圍,不過以后不要再這樣了,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與你無關”這四個字讓秦聲狠狠地皺了皺眉。
看到秦聲有些不悅的表情,肖笛停了下來,凝重的表情下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說啊?”秦聲終于開了口,聲音很洪亮,“還沒說完吧?接著說。”
肖笛先是一愣,很快又歸于平靜,他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個藍色的絲絨盒子,交給秦聲,“送你的。
”
分手禮物?
被惹毛了的秦聲簡直想把這玩意從窗戶扔出去,但在絲絨面料上摩挲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打開了,是一款很眼熟很精致的藍色腕表,正是他之前在朋友圈點贊的那款。
“剛巧碰到,就買來了。”肖笛說。
“有心了,多少錢?”秦聲的聲音也氣鼓鼓的。
“這是禮物。”肖笛說,“問多少錢干嘛?”
秦聲拿出手機轉了5萬過去:“我估摸著差不多這個數吧,多了不用退,少了也不補。”
肖笛:“……”
秦聲頭偏向窗外,眉頭就沒散開過,呼吸幾乎是帶著喘的,肖笛看到他身上明晃晃的三個字:氣很大。
這樣孩子氣的一面,只有自己見過。肖笛想。
秦聲將視線轉回來,與凝視他的目光交匯:“你看夠了沒?”
“看夠了。”肖笛說。
“那說完了沒?”秦聲又問。
“謝謝你。”肖笛彎起嘴角,眼睛被斜射進來的陽光裝點上了星星點點,語氣是輕柔的,“謝謝你的存在,這麼長時間以來,雖然我們有很多時間是錯開的,但與你相處的每一個點滴,都是美好的。”
秦聲面目扭曲地看著他。
“接下來要說什麼,離婚是不是?”秦聲突然大跨一步邁到對面的沙發上,半跪著居高臨下地看著肖笛,伸出手來捏著他的下巴,聲音是呵斥的,“說你是不是想搬走?”
肖笛仿佛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
秦聲雙目像是著了火,在這樣無處遁形的注視下,肖笛的瞳孔頓時失了焦點,已醞釀好的情緒也被擊得潰不成軍。
他很想說“不是”,但他無法啟齒。
“我他媽,那些話都白說了是吧?”秦聲突然泄了氣一樣的放開他,沉聲說,“我說,我喜歡你,當耳旁風了是吧?”
肖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像是在回憶這句“我喜歡你”出現的場景,許久才問了一句:“你真的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