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開著玩笑試探著問的,無論肖笛怎麼回答他都不至于難堪,但肖笛是認真在回答他。
秦聲被感動得稀巴爛,把人緊緊抱住:“寶貝兒,我可是錄下來了,你說話可要算話。”
他原打算讓肖笛把白天的承諾再說一次,錄下來留作證據的,哪知道肖笛的情話說來就來,意料之外又多了條證據。
不過既然秦聲要錄,肖笛自然是愿意說給他聽的,趴著說了一次,坐著說了一次,在浴室被秦聲幫著洗澡的時候又說了一次。
……
肖笛和秦聲的時間仿佛永遠對不上,兩個人至少有一個人是忙碌的。這邊肖笛放了暑假,秦聲要去外地為某個比賽做三天的評委。
秦聲往行李箱里塞了幾件衣服又挪出一點空來,問肖笛:“要不你跟我一塊去吧。”
肖笛眸光閃爍:“也行啊。”
“學校這邊沒事嗎?”
“應該沒。”肖笛從床上跳下去,在那個空隙里塞了兩件自己的衣服,“有事也等我回來再說。”
秦聲突然眼底一片溫熱。
在這之前他只談過兩次戀愛,一次是上大學的時候一個女生追她,他看人家琴拉得好就答應了,但是在一起之后太過冷淡,沒幾個月就被甩了。一次是蘇妍,迷鹿亂撞,根本沒體會到戀愛的滋味。
只有肖笛能給他這種相思若渴的感覺,能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讓他心潮洶涌。
可能是墨菲定律作祟,肖笛人都到機場了,被導師一個電話叫回去,出版社那邊的大領導請吃飯,這個局不能不去。
肖笛說要不改簽到明天一早的飛機,秦聲讓他別折騰了,反正三天后就回來了。
肖笛說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乖乖的早點回來。
秦聲說那必須的。
肖笛結束飯局回到家已是第二天了,他發了條信息過去測試:-睡沒?
秦聲直接打了視頻過來,肖笛應該是喝了酒,面色格外紅潤,視頻一接通就立刻卷起嘴角笑個不停。
“想我了?”秦聲問。
“嗯。”肖笛把攝像頭拉開在自己身上掃了一圈,“你看我穿的你睡衣。”
秦聲咽了一下口水。
肖笛也咽了一下口水:“讓我看看你。”
“這不正看著呢麼。”
“不看你臉。”肖笛說。
秦聲沒喝酒,不至于這麼色膽包天,但肖笛執意要求,他就移動了一下攝像頭。
“別動。”肖笛說。
秦聲雖然穿著睡衣,還是伸手擋了一下,因為某種暗示太過明顯。
卻不小心被肖笛捕捉到另一個關鍵點。
“你手怎麼了?”肖笛一下子坐了起來,酒意都散去大半,“給我看看你手。”
秦聲拿攝像頭掃了一下手背。
“手指。”肖笛說,“無名指,給我看一下。”
秦聲嘆了口氣,他知道不給看清楚就誰都別想睡覺了,只好如實交待:“用美工刀拆東西的時候,劃了一下。”
“美工刀”三個字差點嚇掉肖笛的半條命,立刻心疼地問:“疼麼?”
“疼個屁。”秦聲說,“我又不是小孩。”
“按弦疼麼?”肖笛又問。
“我這兩天不用拉琴。”秦聲說。
“那可不一定,萬一比賽結束了想讓你秀一段。”肖笛囑咐道,“你可千萬別逞強。”
“放心吧,領導。”秦聲說。
放心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是秦聲別的地方受傷,肖笛可能都不會這麼擔心,可這是秦聲的手,他最愛的秦聲的富有魔力的手。
手掌寬大而干燥,手指修長而靈活,骨節分明,指甲總是修剪得很干凈,完美得連一個倒刺都沒有。
這雙手可以演奏出絕美的樂章。
這雙手撫摸他入睡。
這雙手讓他銷魂噬骨、谷欠仙谷欠死。
☆、升天
肖笛是第二天坐最早一班飛機過去的。
收到肖笛的航班信息后,秦聲就時不時的神游天外,好在上午是小學組的比賽,曲目基礎,流程也不復雜,沒搞出什麼差錯。
其實就是破了塊皮,連血都沒流,也不知道肖笛的眼睛是什麼顯微鏡做的,竟然能一眼就看出來。
可是一想到那緊張的表情就忍不住微微蕩起嘴角,心里甜絲絲的。
再想到連車都不愿意開的人坐了最早一班飛機來看他,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所以去洗手間洗手的時候,秦聲不知吃錯了什麼藥,大腦有一瞬間的混沌,竟把那處快長好了的傷口對著水龍頭粗糙的邊緣來回磨了兩下。
這行為真是怪異到自己都覺得驚訝。
為了不打擾秦聲的工作,肖笛在他下榻的酒店另外開了一間房。
午休時間秦聲匆忙趕了回來,肖笛見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傷口。
“這麼不小心。”肖笛對著那處傷口輕輕吹了兩下,又珍而重之的看了好幾遍,“怎麼還沾水了?”
“沒事。”秦聲把手抽回來,“我就洗了個手。”
“別躲。”肖笛說。
秦聲還真躲了一下:“你別大驚小怪的。”
“我給你消個毒,”肖笛厲聲命令道,“坐好。”
秦聲老老實實依言坐在床邊,仰頭看著一臉心疼的男子捧著他的手,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
他看著肖笛安靜地撕開包裝,利落地把酒精棉簽從中間折斷,做勢就要往他手上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