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這麼遠,能不鬧別扭還是盡量別鬧。秦聲也收了收情緒,跟肖笛隨便聊了聊:“漢堡和薯條吃得慣嗎?”
“吃不慣。”肖笛說,“一吃就頭疼。”
“頭疼?”秦聲忽地警惕起來,“最近有不舒服嗎?”
“沒有。”肖笛說,“我在這邊也拿咖啡當水喝,就還好。”
“咖啡,”秦聲關心道,“也要少喝。”
“知道了。”肖笛開了門,進到自己房間。
秦聲聽到了落鎖的聲音,有些隱隱的猜測:“你在干嘛?”
“你馬上就知道了。”肖笛說。
接著秦聲又聽到了拉鏈拉開的聲音。
心跳馬上狂歡一樣雀躍起來。
他知道肖笛準備干什麼了。
在一片悉悉碎碎的聲音中,肖笛有些艱難地吐字:“你,說話啊。”
秦聲一時語塞:“你,我……”
秦聲不說,肖笛就替他說了:“其實我更喜歡你的手,跟你比,我的技術差得很。”
秦聲嗓子發干,拿起床頭的水喝了一口:“可以接視頻嗎?”
“你打過來。”肖笛說。
……
最后,肖笛抽了幾張紙,在攝像頭前晃了晃,秦聲對著屏幕親了一口。
“早點睡吧。”肖笛說,“我一會兒去吃點東西。”
“嗯,我睡了。”秦聲重新縮回被子里,“你照顧好自己。”
視頻切斷,肖笛有些脫力地靠在沙發上,他想過距離拉開,問題就會變多。
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段時間,他自己的問題就很多,因為倒時差而引起的偏頭痛頻繁發作,純外語交流的科研壓力也不小,又被兩個外國仔纏上,才不管他在國內有沒有結婚。
偏偏這些他不喜歡對秦聲講,只會告訴對方“我很好”。
這種情況下,還要小心照顧秦聲的情緒就變得力不從心。
地球另一邊,秦聲也沒有睡著。
剛才肖笛的一番操作,明顯是為了哄他,其中有多少完成任務的成分,從聲音里表情里他都感受得到。
秦聲覺得自己是真他媽失敗。
他為之神魂顛倒的人,對他的沖動是如此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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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幾次,秦聲去岑矜那里都頂著黑眼圈。
“你最近怎麼了?”岑矜彈了幾個音又停下,“黑眼圈太嚴重了,要不你去床上休息會?”
“不用。”秦聲退后一步拒絕道,“可以接著練。”
“那好。”岑矜給秦聲泡了一杯咖啡,“需要休息你就說。”
按照流程,今天是秦聲來這里的最后一次排練,下次就直接上舞臺彩排了。
可他明顯不在狀態,雖然沒出什麼大差錯,但音律韻味都非常有失水準。
“這樣不行,”岑矜再次停下,“你拉成這樣,我們不是都白練了嗎?”
“我只是昨晚沒睡好,”秦聲覺得被說成“白練”有些侮辱人,不悅道,“你放心,不會影響彩排的。”
岑矜笑了:“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
秦聲突然有些煩,他把琴往桌上一放:“抱歉,那要不你換個人?”
這話倒是讓岑矜一驚:“已經來不及了。”
“那要不你湊合用我。”秦聲來了脾氣,話很沖,“要不自己獨奏。”
換人,岑矜自然是不可能換的,他只換了個話題:“跟你家那位吵架了?這曲子,沒什麼難度啊。”
秦聲接著懟人:“沒難度你試試?”
……
他把從肖笛那兒憋的火全發到岑矜身上了。
卻沒想,隨口一說“你試試”,岑矜真的拿起琴試了起來。
“有什麼難的,小提琴我也學過。”岑矜拿起秦聲的琴和弓,真的拉了一段,還真像那麼回事。
樂器都是相通的,秦聲顧不上驚訝,只想著自己的琴,回去一定要好好擦一擦。
好在很快,岑矜把琴放了下來:“你應該也會彈鋼琴吧?來試一下?”
岑矜的眼神透著些許赤.裸和曖昧,讓秦聲突然升起一種,想逃跑的欲望。
盡管岑矜并沒有什麼越界的舉動,從始至終分寸都拿捏得當。
但秦聲就是有點惡心。
“我不會。”秦聲說,“我不喜歡彈鋼琴。”
我也不喜歡彈鋼琴的人。
我誰都不喜歡。
除了肖笛。
秦聲真的逃了出來,一邊下電梯一邊給肖笛打語音。
他想立刻見到肖笛,聽到他的聲音。
這個時候肖笛那邊正是夜里。他這幾天睡眠質量很差,吃了褪黑素,難得地睡得很沉。
所以秦聲的語音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
“吵到你睡覺了嗎?”秦聲的語氣很down。
“沒有。”肖笛拍了拍額頭,強迫自己清醒些,“什麼事你說。”
秦聲兀地卡了下殼,一定要有事才可以?
他們之間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官方。
“沒事,就是想你了。”秦聲上了自己的車,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可能又說錯話了,只得解釋道,“我說的想你就是單純的想你,剛才在岑矜家里,他碰我的琴,又引誘我去他床上休息、彈他的鋼琴,我被惡心得跑出來了。”
“所以特別想你。”
……
秦聲轉動了車鑰匙,但卻沒有進行下一步操作。
這個解釋……似乎比不解釋更糟。
肖笛那邊很安靜,秦聲越描越亂:“我也不是說要有對比,只有這種情況下才會想你……哎,就是……算了我不說了。”
又是幾秒鐘的靜默,肖笛那邊終于有了動靜,語調散漫:“你讓他碰你的琴了啊?”
秦聲:“……”真會抓重點。
“他沒經過我允許就碰的。
”秦聲說,“寶貝兒,我回家會好好擦的,實在不行就給它洗個澡,拿淋浴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