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也虧他說得出來!
肖笛被箍得緊,想掙脫出來完全不被允許,無奈抬膝頂了一下秦聲的腹部。
只是輕輕一擊,可似乎正中要害,秦聲捂著肚子蹲下去,虛弱地仰頭看,捕捉到肖笛驚慌的神色,滿意地笑了笑:“動了胎氣……”
肖笛只怕他是真不舒服:“你別嚇我!”
“哎呀好啦,”秦聲站起來,“不過我真的有點鬧肚子,不知道哪個環節吃壞了。”
“是不是我碰到你了?”肖笛緊張起來,“要先坐一會嗎?還是我陪你回去。”
“不用。”秦聲把肖笛按在沙灘躺椅上,“你在這里等我,我去上個廁所,一會來找你。”
肚子是真有點痛,但秦聲裝不舒服的目的是回去拿琴,如果時間充裕,就再換身像樣點的衣服,等煙花放完好開始他的表演。
但這個借口找的太拙劣了,他好像無法在肖笛的注視下離開。
“我五分鐘就回來。”秦聲親一口轉身便走,許是太著急,沒站穩栽倒在軟綿綿的沙土上。
肖笛連忙過來扶:“怎麼了?很不舒服嗎?”
好像扭到根筋,秦聲抓著大腿蜷縮起來,接著胃也不湊巧地跟著絞痛,他是真的起不來了。
回去拿琴是不可能了,就是拿來了秦聲也拉不了,只能故作平靜地把愛人留在這兒,等煙花燃放。
肖笛不知道他肚子里的小九九,只看到愛人擰起的眉毛,一瞬間,所有不好的念頭,包括在服務區看到的那則新聞都一齊涌進腦海里,心急如焚地蹲下來抱人:“先回酒店,我打120。”
“我沒事。”秦聲靠在肖笛腿上,忍著嘔吐感指了指夜空,“寶貝你看。
”
天空中炸開一朵藍色煙花,很大很漂亮。
砰的一聲巨響過后,煙花融化成滿天小星星,新的一朵又迸了出來。
接二連三,絢爛的煙花在海邊織成了美麗的天幕。
直到最后,那一把金色的小提琴出現,滿臉錯愕的肖笛才確定,他是這場盛大的浪漫的主角。
見愛人手足無措,秦聲很滿意,擠了擠眼睛問:“感動嗎?”
然而胃里一陣翻攪,來不及站起來,他吐了肖笛一身。
……
秦聲很絕望,這他媽,浪漫何在?感動何在?
吐出來就舒服多了,秦聲拒絕去醫院,吃了兩片胃藥。
盡管肖笛一勸再勸,但秦聲很堅持:“開了兩三個小時的車過來,還沒住一晚,你又要開回去,好玩?”
兩個人又鬧了個小別扭。
在酒店里各自做各自的事,秦聲洗了澡躺在床上郁卒,媽的,幾萬塊錢的煙花都白放了。
剛巧此時保險公司的業務員把電子保單傳了過來,秦聲回身看了眼背對他的肖笛,順手轉給了他。
“什麼東西?發錯了?”肖笛轉過身來,準備順梯子下,良辰美景豈能辜負。
“一份終身人保的電子保單。”秦聲說。
肖笛感覺渾身都涼。
說得好聽是終身人保。
翻譯過來就是不定期死亡保險。
他都不用點開看,就知道受益人是自己。
本來應該感動的,但這份文件發得特別不是時候。
也許是受那個新聞的影響,他剛剛,一直害怕秦聲出什麼事。
他沒有親人了,只有秦聲,受那個益做什麼。
“受益人你改成別人。”肖笛聲音冷硬,幾乎是下命令,“別寫我。”
“怎麼……”
“我受不著。”肖笛好不容易翻過來的身又翻回去,語氣決絕,“我不會讓你走在我前面的。
”
秦聲花了幾秒鐘消化這句話的意思,琢磨明白后立刻伸手去撈人,剛一觸碰就僵住了,好像摸到了什麼讓人慌神的東西。
肖笛的眼淚。
這幾秒鐘,淚水無聲地流了滿臉。
“寶貝,你聽我說。”秦聲把手機仍在一邊,肖笛不配合轉過來,他就翻到另一側去親吻淚水,說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情。
終于把他的寶貝弄哭,秦聲開了燈,有些新奇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肖笛的睫毛很長,濕噠噠地掛在半闔的眼皮上。眼角的淚水泛著光,稍不注意就滑落了下來。
安靜又美好。
得逞后的舒適感引誘著秦聲想要把人“欺負”得更狠一些。
秦聲垂眸,抓著肖笛的肩膀俯身低吻,繼而瘋狂野蠻。
“你混蛋!”肖笛第一次這麼大力地推秦聲,“你要干嘛,想嚇死我嗎?給我這個東西做什……”
混亂的叫喊悉數淹沒在唇齒間。
疾風驟雨般的吻又化作了綿綿細雨。
秦聲吻他濕咸的嘴唇,舔掉依然不時往外流的眼淚,這樣瀕臨崩潰的肖笛極大地蠱惑了他,突然不想做個人。
他把肖笛的手舉過頭頂,用一只手鉗制住,另一只手去床頭拿東西,拿到了遞到肖笛嘴邊,溫柔地哄慰:“你乖,幫我,用牙撕開。”
……
升騰的感覺像煙花一樣絢爛。
秦聲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流了一滴淚到肖笛眼睛里,冷氣斷斷續續輸送,室內的溫度卻不斷升高,情難自禁時,秦聲埋下頭對他的寶貝說:“我聽你的,不走在你前面。”
“但我也不會,讓你走在我前面。”秦聲又說。
肖笛終于笑了,手腳也終于老實乖順,勾著秦聲的脖子索要親吻。
很好,他們約好了。
誰都不會先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