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倏然,面前輕盈柔弱的身影已向他懷中撞去,緊接著肩膀被用力攀住。
盛檁詫異地睜大眼睛,來不及反應,臉邊已被柔軟地碰了一下。
怔愣中一抹曼妙的馨香匆匆掠過鼻尖。
惑人的氣味稍縱即逝,撐在他肩上的玉臂也快速收回,而胸口一緊,衣襟已被緊緊扯住。
一系列動作敏捷流暢,叫人猝不及防。
黎原緊扯著盛檁的衣領,咬著貝齒,惡狠狠瞪他:“誰要跟你離婚了!誰要找別人了!姓盛的,我今兒跟你說最后一遍,我心里沒別人,從前有沒有不管,反正現在沒有!”
氣勢洶洶,卻沒有咄咄逼人的無理。
嗓音更是清冽,宛如夏日的潺潺流水,特別動聽。
盛檁啞然無措,遲鈍地低眸,墨色的瞳孔流露出幾分茫然,很快,他的目光便尋到兩片快速觸碰又分開的軟唇,不由地凝結在上面。
黎原可不管他作何反應,繼續放狠話警告:“你要再把這事兒擱心里過不去,我就……”
叭叭說了一通,腦袋缺氧,頓了頓,旋即張嘴做出咬人的兇狠表情,“……我就咬死你!”
奶兇奶兇的,壓根沒有威懾力。
盛檁碎發間黑色的深瞳掩映出一抹躍動,下意識抬起垂下的手腕,想要抓緊什麼似的。
只可惜慢了一步,胸口的力道已經撤開。
“傻子才跟你在這兒吹冷風,”黎原見男人一心扮演木頭樁子,失去耐心不屑地冷哼一聲,“懶得理你,我要找地方睡覺去了。”
說罷,瀟灑轉身。
他快步走向旁邊幾米遠的行李箱,將拉桿抽出來,頭也不回氣沖沖的,伴著“嗑噠嗑噠”的聲音隨便選了個方向走。
走了幾步動作慢下來,摸出手機篩選附近的酒店。
通過導航很快得出結果,距離最近的酒店步行至少要半個小時,黎原身心疲憊小腿肚發酸,于是拖著他的行李箱站在路邊準備打車。
至于另一根不開竅的木頭,麻了,不想管。
身后有腳步聲漸近,黎原微微偏頭,剛用余光瞥見那道不討人喜歡的身影,就迅速90度角扭開臉。
而那人走到距離黎原兩米遠的地方便不動了,似乎陷入深深的迷茫當中,望著昏黃路燈下的倒影出神。
這條街不屬鬧市相對僻靜,又是深夜,不容易打到車。
黎原足足等了十來分鐘,才看到一輛綠色出租車慢悠悠開過來。
好在車上沒有其他乘客,不用擔心是否順路拼車的問題。
黎原招了招手,出租車旋即在他面前停靠。
沒料到的是,此時一直靈魂出竅的盛檁忽然找回了自己的三魂七竅,黎原剛拎起的行李箱一下子被他拿過去,二話不說放進后備箱,他再握住黎原的手腕把人帶進車里。
這回換他行動敏捷一氣呵成。
車里,黎原轉臉看向旁邊面孔依然冷峻的男人,愣愣地眨了眨眼。
被奪舍了?
司機師傅從后視鏡里覷了一眼,感覺氣氛有點怪,問:“兩位去哪兒?”
“獅醒街希爾花園酒店。”
“云盛別墅。”
兩道聲音異口也不同聲,黎原不屑地撇開臉。
司機師傅:“您兩位不是一路?”
“是。”
“不是。”
司機師傅又從后視鏡里瞅了瞅,這下眼尖看到女孩被男人握緊的手腕,總算是明白了點什麼。
很是心領神會地笑道:“去云盛別墅也得經過獅醒街,那兩位先商量著。
”
出租車在城市霓虹下穿梭,速度不快不慢,但留給兩人商量的時間可不多,只有一條長街加轉角。
黎原率先表示:“我不回去!”
盛檁沉著臉,語氣強硬:“不行,回家。”
黎原一聽就火了,死勁抽回手腕,語速飛快,“回什麼家?那能叫家麼?每天就我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又冷又孤獨,這也不能去那也不能去,跟坐牢一樣,我打死都不回去!”
云盛別墅是市里數一數二的高檔別墅區,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貴。
司機師傅聞言,忍不住又往后瞟了一眼,腦中當即冒出一個詞:金屋藏嬌?
黎原一肚子火氣,不想搭理不開竅的老男人,挪到座位的最左邊扒著窗戶看夜景。
這姿勢,很有扒著鐵窗向往自由的感覺。
車廂內很安靜,眼看即將駛入獅醒街。
沉默寡言的老男人總算開了口,沒頭沒尾地說:“我也回去。”
黎原心里“叮”了一聲,立馬扭回頭,不太明白這話的意思。
只見盛檁把一張冷淡的寡臉對過來,不知為何,眼神有點閃躲,“……以后我會經常回別墅那邊,公司不忙的時候就回去,一周……可以三四天。”
黎原:?
驚喜來得太突然,黎原捏緊手心,扭扭腰往里坐近一些。
但他覺得還有必要爭取一下,說道:“你當家是什麼?酒店?旅館?還一周三天,我不管,一周七天,每天都要回家!”
許是黎原的眼眸太亮,里面映著璀璨的星辰流光,盛檁竟是生不出一絲一毫拒絕的想法,不受控制地點了點頭:“嗯。”
這就答應了?
黎原彎了彎眼睛,勾唇笑笑,大好的機會可不能放過,他決定得寸進尺一回。
“還有,我給你發信息,你為什麼不回?”再坐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