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抹布的同時,不忘遞給強子一個“你傻子”的嫌棄表情。
塞著嘴呢,怎麼說。
重新扎好布口袋后,花臂壯漢順勢踹男人一腳,啐了一口:“不長眼的狗東西,咱大哥的女人你也敢想,卸你一條胳膊便宜你了,不如將那玩意削了,看你以后還怎麼調戲婦女……”
許是光說不得勁,他扭頭一把將強子手里的刀子奪過來,而且是直接握住刀刃拿的。
這麼勇的嗎?
敢情是一把塑料道具刀。
黎原愕然地張張嘴,再去瞧身旁的老男人,人家就相當淡定,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好吧,那繼續看他們表演。
花臂壯漢有了道具刀,就好像加了什麼屬性buff,頓時入了戲。
二話不說將男人的衣服褲子扒了,礙于這里有女士,沒有扒光,留了一條褲衩子。
“幾位大哥,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根本不認識你們的大哥……”猥瑣男人不見棺材不落淚,扔在狡辯,“我……我什麼都沒麼做啊!”
含渾粘糊的公鴨嗓子極度難聽,仿佛喉嚨里混著一口老痰。
黎原聽到這人的聲音,立即想起燒烤攤上那張醉醺醺的猥瑣面孔,頓覺作嘔,連忙偏過頭捂住嘴。
麻布袋子把頭套著,是怕猥瑣男人認出在場的人,也得虧如此,黎原才不用面對這張惡心倒胃口的嘴臉。
不然……可能會親自上去揍人。
吁出兩口氣,黎原撫著胸口轉回頭,倏然,撞上一雙深沉黑眸。
盛檁微蹙的眉宇間結出一抹憂慮,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冷氣沉沉,定定地望著黎原,幾秒鐘后,驟然起身。
黎原抬眸不解,尚未說話,手腕已被一只大手緊握。
盛檁掃了眼不遠處不堪入目的畫面,緊緊擰眉,然后態度強硬地將黎原拉起來,帶著人一言不發走向倉庫門口的銀色豪車。
唇峰銳利,冷臉森森,明顯不虞的神色令人畏懼,可是繃緊的脊背和匆忙的腳步卻透出一絲掩藏的難堪。
黎原不明所以。
看得好好的,怎麼又要走了?
拿刀嚇唬猥瑣男的花臂壯漢和其他人亦是一臉懵逼,卻不敢多話,只能眼巴巴看著總裁牽著夫人的手上了車。
這會兒沒人嚇唬猥瑣男,他卻以為接下來就要對他施刑,嚎得比之前還要大聲。
下一刻,雙腿一哆嗦,空氣中霎時漫溢出一絲絲腥騷氣息。
眾人鼻頭一皺,離得最近的花臂壯漢率先反應,蹭地站起后撤一大步,大罵:“臥.槽!”
其他人也紛紛掩住鼻子,面露嫌惡。
一時間不得不感嘆老板不愧為老板,走得還真是時候,不然如此臟污的一幕被夫人瞧了去,那就太破壞氣氛了。
強子注視著自家老板的車緩緩駛離倉庫大門,收回目光,對著站得老遠的花臂壯漢,雙手插兜咧嘴一笑:“人是你嚇成這樣的,你負責,我還得去給夫人當保鏢,拜拜。”
“拜拜”兩個字帶著上揚的尾音,就很欠。
說罷,忽略花臂壯漢傻眼的表情,拽著阿超的胳膊就上了奔馳車,留下一眾壯漢面面相覷。
人走了,但老板交待的事情還沒做完。
花臂壯漢當年混場子時什麼腌臜場面沒見過,這些年正兒八經上班才把人養嬌貴了。
這會心一橫,把道具刀往后拋掉,惡狠狠咬著后槽牙:“提桶水來,我還不信問不出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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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倉庫外的道路有些顛簸,車開得緩慢,黎原還能通過后視鏡看到倉庫內的情況。
他見眾人四散在一邊,有人交談,有人彎腰,不知道在忙活什麼,即將收回視線時,又往后方的奔馳車停頓兩秒。
回身坐好,周遭安靜下來,黎原腦中開始掠過剛才倉庫里發生的一幕幕,漸漸生出幾分憂慮。
雖說只是用道具刀威脅沒導致具體傷害,但把人帶到這種荒郊野嶺的地方,恐怕不太好。
作為不久前才接受過法制教育的良好市民,黎原認為有必要勸說一下。
“那個人……”他側身向盛檁那邊偏一偏,遲疑道,“要不把人放了吧,其實我也沒被怎麼著,就……摸了一下。”
盛檁正陷入某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沉悶情緒里,聽見這番話,面龐更為冷峻。
沉默半晌才緩和神色,說道:“今天不該帶你過來,是我考慮不周。”
黎原:嗯?
這人在說什麼?
不見黎原應聲,盛檁剛毅的側臉透出不自然的緊繃,卻沒有繼續解釋。
黎原瞅他兩眼,沒辦法只能自個猜了。
所以說,這番話是對剛才匆忙將他帶走的解釋?并且他認為,自己看見猥瑣男勾起了不愉快記憶?
黎原瞎猜一通,猜對猜錯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男人現在的想法。
他這樣,莫不是在自責?
越想,這個念頭越篤定。
黎原眸光流轉,禁不住映出點點星光。
其實除卻聽到猥瑣男聲音的時候不太舒服,黎原從頭到尾都挺樂呵的,對于被摸屁股那事,惡心歸惡心,卻沒有留存絲毫心理陰影。
但某人好像以為他很在意,加之那日他說要觀摩,所以才特意安排了這麼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