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為勾人,言語拒絕,兩者太過矛盾違和,這話也屬實沒什麼說服力,他很快抿住唇不再解釋。
與其說,不如做。
隨即又稍稍俯下身,去解男人的襯衫扣子。
手指纖巧,三兩下解開。
男人愣愣地回過神,卻依舊一動不動,唯有目光緊緊跟隨。
從粉色衣襟下的精致鎖骨,到纖細脖頸,再到眼前人微揚的唇角。
笑什麼?
他不解地蹙了蹙眉。
黎原見狀又是粲然一笑,如綻開的淡粉色薔薇,隨風嬌羞地搖曳兩下。
那些默默流淚的惋惜中,他的心底悄然縈繞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一會你不準動,也不準摸我,知道嗎?”黎原彎起嘴角,用命令的口吻說。
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認真,奶兇奶兇的樣子太唬人。
對視兩眼后,盛檁竟是中蠱似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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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粉如杏花的衣裳映入眼簾,纖柔手指靈巧如蛇,點綴碎鉆的指甲閃耀著細碎的光芒。
清麗的臉頰總是布滿緋紅熱氣,唯有眼尾的紅時而深、時而淡,唇瓣格外溫軟,有時會闔下顫抖的眼睫,有時又會抬眸靦腆害羞地微笑。
一瞥一笑,蘊出無邊煙色。
眼前的畫面快要令人暈厥,盛檁終于不是那般自持冷然的態度,眉頭愈擰越愈緊,呼吸愈漸急促。
他想要翻身將人摁進懷里,但想起剛才那句命令又打消主意。
況且,這種將激蕩靈魂死死按捺、如浮云端的感覺太美妙。
既痛苦,又美妙。
……
夜色幽幽地靜下去。
黎原直起腰,撩起潮濕眼尾,發麻的手指撫著發麻的唇,淺淺一笑。
起身下床,雙腿一沾地立即軟得站不住。
眼看就要向前撲倒而去,床上的人快速撈住他的腰,這才避免一場尷尬畫面的出現。
然而,克制很久的盛檁此刻終于能夠將人擁住,又怎會舍得放手,他嗅著一抹隱隱約約的幽香,在頸邊印上一個吻。
“剛才你……”有些話實在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委婉地問,“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聽著他嗓音里濃郁的沙啞,想起動情時令人腿軟的聲色畫面,黎原的面頰潤出薄紅,不好意思地偏了偏臉,“……沒有不舒服。”
這一開口,頓時一驚,其實他的聲音更為干澀,喉嚨也有些發癢不適。
輕咳一聲,勉強潤了潤嗓子,他將攬住腰的手臂推開些,一邊起身一邊細聲說:“衣服臟了,我去洗洗。”
說罷,邁著兩條軟綿綿的腿,碎步小跑著進入不遠處的衛生間。
把門關上,后背抵著墻。
未開燈的黑暗中,他才敢回想先前的大膽行為。
時間不短,有點辛苦,卻也很奇妙。
更重要的是,這一切值得。
心情稍稍平復,黎原打開燈。
站在大理石洗手臺前,看著鏡中發絲凌亂嘴唇紅艷的自己,短暫震驚后,坦然而羞澀地笑了下。
挺好的,不后悔。
隨后,洗了臉,漱了口,就要將弄臟的衣裳脫下。
這時忽地又定住目光,緊瞅著手指上散發柔亮光澤的美甲。
盯了好一會,直到表情變得微妙又復雜。
這指甲,那時候,真是好粉好閃。
……
洗澡洗到一半,衛生間的門被輕敲兩聲。
黎原關掉花灑,聽門外的人說:
“這里沒準備你的衣服,我找了件我的襯衫,一會你可以穿。”
“……好。”
黎原扯了條浴巾勉強遮住身體,將門打開一小條縫伸出手,接過襯衫再收回來。
沉穩腳步聲漸行漸淡。
黎原垂眸,握了握手里的純白色襯衫。
這個人真是太紳士了。
剛才那種情況也不會硬闖進來,遞衣服就遞衣服,沒有半點孟浪。
而先前床上的時候,讓他不動就不動,不準摸就絕不摸。
有時竟不知是太克制,還是太老實。
不過,也正因如此,黎原身上的秘密才能隱藏這麼久。
倘若換個人,恐怕他早就完蛋了。
想著,黎原內心那點兒被美色沖昏的畏懼感總算歸來。
這才感到后怕。
刺激歸刺激,但這種踩著鋼絲、偷來的歡愉,再也不想有了!
另一邊。
盛檁送完襯衫并沒有回到那張略顯凌亂的雕花大床,選擇靜坐在書桌前。
夜風從軒窗輕徐而入,吹散一室旖旎氣息。
鋪一張宣紙,他握著毛筆,卻遲遲落不下去。
耳朵里滿是淅瀝瀝的水聲,腦海里則是之前潮濕灼熱的畫面。
靜不下心。
漸漸的,想得太多,他的思緒也愈來愈偏。
卻不是離譜至極,只是剛才悸動情況下被忽視的一絲絲異樣回歸而已。
而想起這點怪異,盛檁臉上原本的疏淡愉悅驟然被陰沉取代。
他自知這種想法很沒道理,但就是控制不住去想:
為什麼那些靈巧白皙的手指,總能準確無誤、適時恰當地給予他快樂。
太過熟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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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盛檁:你的手指為什麼這麼靈巧,動作為什麼這麼熟練?!!!
黎原:呃…………
第37章 戀愛的第十六天
晚餐過后,二樓書房。
偌大書桌上擺著一盞黑金雙喜鵲復古臺燈、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和翻開寥寥幾頁的文件,一片柔和暖融的燈光籠罩其間,很有一派靜謐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