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是先前原主就讀的藝術大學,只需將院系從音樂系轉到美術系。
但能否成為國畫大師丁老的弟子,還需要他拿出一份作品先給大師瞧瞧。
國畫題材分為山水畫、人物畫、花鳥畫。
這位丁老精于花鳥畫,且最善于畫松,門下有兩位弟子,一人善竹,一人善花。
黎原幾番思索,又在老爺子的教導下執筆試了試,最終他決定畫鳥。
為了熟悉鳥兒,他手機里保存著各種畫眉鸚鵡雀兒的生動鳥圖。
白天看,晚上看,看得腦袋里除卻鳥兒沒有其他。
熟悉了整整兩日。
終于在客廳旁的小書房,鋪上一張素潔熟宣,開始執筆作畫。
黎原在書法繪畫上看似擁有信手拈來的天賦,其實是從小被逼著一日日練出來的。
那手漂亮的瘦金體也是爺爺握著他的手一筆一劃教的,只是剛大學畢業的那年,那個逼他兇他的老頭子就高高興興見奶奶去了。
想起從前的親人,黎原握著筆,眨了眨酸澀的眼睛。
但老頭子臨走前說他是樂死的,不準黎原哭,嘴里念叨著,有哭的功夫不如把雞啄米的字再練練。
一時間,記憶中那張時刻古板看誰都不爽的臉,竟是跟某人的冷臉有點像。
一樣的口是心非,一樣的面冷心熱。
黎原禁不住“噗呲”一笑,憂思霎時無影無蹤。
定住心神,重新凝神于紙筆之間。
時間緩緩走到晚上九點,手機準時“嗡嗡”振動,可是黎原太過專注,加之手機隨手放在客廳的沙發,響了許久直至安靜也無人接聽。
直到幾分鐘后手機再次振動起來,才被剛巧路過的徐媽拿起,她走到書房,遞給黎原:“夫人,少爺的電話。
”
黎原不抬眼,目光緊緊盯著即將成形的鳥兒,筆尖仍在徐徐描摹。
分出一點兒神,接過手機。
“吃飯了嗎?”今夜對面的男聲攜著抹愜意自若。
卻永遠改不掉直男開場白。
黎原懶得回這種無聊問題,隨口問,“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應該明天就能結束。”
聽到男人相較前兩日明顯輕松的語氣,黎原心情也不錯,就連遲鈍的筆法也變得流暢。
落下最后一筆,大功告成。
自個欣賞兩眼,一時過于興奮,他語出驚人道:“你要看看我的小鳥嗎?”
“嗯?”對面一驚,“看什麼?”
什麼虎狼之詞!
黎原搖了搖頭,趕緊糾正:“我是說你要看看我畫的小鳥嗎?”
“哦,畫的?”
黎原三言兩語說了最近學畫畫這事,想讓男人評鑒一下,兩人便改為微信溝通。
黎原隨即拍了張他的小鳥,不,拍了張他畫的小鳥圖過去。
【怎麼樣?】
對面久久未回,似乎在斟酌恰當的形容詞。
良久,給了很精準很細致的評價:
【白畫眉,潔白如雪,精致又漂亮,就是這只太小了一點,是還沒長大嗎?】
【都說字如其人,你這是鳥如其人?】
【確實像你一樣,挺可愛的。】
鳥如其人?
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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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黎原:喂——你什麼意思!!!
別生氣,大家都知道你小,不,精致。
終于要寫到同學會了,同學會+小藥片
第42章 戀愛的第二十一天
抵達湖心島。
黎原愜意地瞇起眼睛,望著周圍被潔白點綴的梨花小島,禁不住想。
那件事倘若發生在這里,還挺浪漫的。
“想什麼呢?”身側的高大男人揚起一抹不同往常的輕松笑意,掐了掐他的臉,“你一路上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小腦袋里整天裝些什麼?”
當然是,裝的你呀。
黎原摸摸自己被掐得有點疼的臉頰,撩起眼尾瞪人。
可兩人視線一碰上,他又不好意思地匆忙撇開臉。
不知是小別勝新婚的緣故,還是這人今日穿了一身與平日不同的帥氣休閑裝,顯得格外有新鮮感。
他總感覺眼前的男人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要英俊耀眼,每時每刻都勾得他心癢難耐。
看自家老婆眼神霧朦朦的,直愣愣盯著自己,估計又在瞎想什麼。
盛檁無奈地笑笑,只好牽著老婆的手,根據手機上的定位往前走。
“一會去的地方,是大龍他叔叔家新開的客棧,你還沒見過大龍,等會介紹你們認識。他是這幫同學里最嗓門最大的,最歡脫,嘴上沒門說話沒譜,你別理他就是。”
黎原訥訥地點點頭。
幾分鐘后,兩人來到一處種著三棵大梨樹的大院落,還未進院,便聽到一陣陣歡聲笑語攜著梨花香傳出。
跨進院子,更是熱鬧非凡。
只見梨花飄落的庭院中,一張實木長桌周圍坐著十來個人,有男有女,周圍還有三兩個小孩呼啦啦跑來跑去。
眾人望向兩人,其中笑聲最大的男人蹭地站起來,趕緊招呼:“誒!檁哥,我們正說你呢你就來了!路上累了吧,快坐快坐!”
他跳出桌子,視線一轉,轉到盛檁旁邊的白裙女孩身上。
旋即,笑得意味深長,捶了下盛檁的肩膀,“這位就是小嫂子吧!我就說怎麼沒見你帶小嫂子出來過,敢情是藏在家里舍不得。”
盛檁懶得搭理他,轉而向黎原介紹,“這就是路上跟你說的,大龍,嗓門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