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一通放縱遲來地產生延時反應,于洲不敢動彈,怕吵醒陸在河。
第一次在沙發入睡的時候,于洲根本忘了陸在河入睡困難的問題,陸在河也沒暴露出來,以至于到了昨晚于洲才清晰地認識到陸在河的入睡困難究竟有多嚴重。
陸在河上床前吃了一顆安眠藥和于洲一起躺下,于洲以為自己睡著的時候陸在河也睡了,等于洲睡了一覺中途醒來,他才發現陸在河根本沒睡。
細數對方根本沒睡幾個小時,于洲輕手輕腳下了床。
他洗漱完打開冰箱,冰箱基本都空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于洲有心要做早飯也做不出個花樣來,記起陸在河說樓下有賣早餐的地方,于洲決定下樓買上來,吃現成的,他拿走了陸在河放在門口的鑰匙出門。
鬧鐘讓手機自動開了機,葉敏的票是中午才到,此時還沒到點,她也沒有再發來消息。
不確定陸在河愛吃什麼,于洲就估計著兩人的食量,種類買得多了一些,六個包子買了六個餡兒的,不過全混在一起,也看不出哪個是哪個,于洲只認得出紅豆沙和鮮肉餡的,因為紅豆沙在包子外面做了標記,鮮肉餡的則是因為油浸透了包子的外皮。
回到陸在河家時,陸在河還沒醒,于洲記得上次陸在河熱了牛奶,于是他也熱了兩杯溫著,而后便抱腿坐在窗邊看外面的景色。
陸在河家的樓層高,望下去能看到一個公用游泳池和遠處低矮的建筑。
窗邊種的一株月季要開了,花苞含著,于洲用指尖戳了戳,想給它澆水,又因為不知道陸在河的澆水頻率放棄了,太陽掛得越來越高,日光攀上于洲的身體,舒服得讓他想再回去睡個回籠覺,背后
就傳來輕微的響動,拖鞋踩地的聲音傳來,于洲回頭,看見了身后不遠處的陸在河。
于洲眼睛亮了亮,含笑望著他。
陸在河看了看桌上備好的早餐,按了按太陽穴,“怎麼不叫我?”
于洲雙手合十側臉貼著,做了個安眠的動作。
陸在河走近跟他一起曬了會兒太陽,隨即抓著于洲的手將人拉起身。
早飯吃完,于洲無法逃避的事必須開始著手處理了,他問陸在河。
——殯儀館可以把尸體運回老家嗎?
“可以是可以,但路途太遠的話,價格也會很高。”
一提到價格,于洲便沉默了。
可落葉歸根,老家的傳統也是土葬,于洲拿不定主意,想到銀行卡里剩下的錢,決定等葉敏到了再商量商量。
“現在氣溫高,遺體運輸的成本也會增加。”陸在河說:“如果選擇就地火化再帶回老家安葬,費用很低。”
于洲點點頭。
陸在河想了想,問:“昨晚給你打電話的人是?”
——我繼母
陸在河沒有盤問于洲的家庭構成的意思,只是問:“她什麼時候到車站?”
——中午
“你要去接她嗎?”
于洲抿唇,有些猶豫。他雖然給繼母發了醫院的地址,但繼母根本沒到過大城市,很多地方可能都不清楚。
“你到時候發消息問問,如果要接,我開車送你過去。”
于洲掙扎了一下,最后還是聽從了陸在河的建議,他伸出拇指彎曲兩下。
陸在河還記得于洲昨天教的內容,他笑著回應:“不客氣。”
于洲給葉敏發去消息詢問,不久后就收到了葉敏的回信,葉敏表示自己需要接,她方向感不好,怕迷路。
預估了大概的時間,陸在河兩人提前過去,在火車站等了半小時左右,葉敏的那班火車到站了。
陸在河留在車上,于洲下車去門口接人,太久沒見過葉敏,于洲試圖從記憶深處扒出葉敏的確切形象。
自母親離開,于國文都不怎麼管他,更別提一位繼母了,于洲在那樣的環境下很早就離開了家,對于繼母的印象也不深,上一次見面是去年過年,于洲帶著年禮回家,過年那段時間正是牌友聚頭的時候,于國文都不怎麼著家,繼母只有他回家的第一天在,后來興許是不想和于洲單獨過年,直接回了娘家。
尤記得葉敏去年還是短發,今年的頭發應該更長了些,于洲忘了詢問葉敏穿什麼顏色的衣服,在人海茫茫的火車站,要從里找一個人確實不簡單。
于洲看了看身處的位置,決定讓葉敏來找自己,他背后有一個巨大的玫紅色廣告牌,非常顯眼,就在出口的地方,于洲給葉敏發去短信,讓她順著出站口的廣告牌來找。
不知道繼母看沒看見短信,于洲試著撥了一通電話,鈴聲卻在附近響起,于洲順著鈴聲望去,看見了一個偏豐滿的軀體。
葉敏穿了一件灰色衣服,頭發扎起來,略有些凌亂,臉上有一道睡出來的紅色印子,她只帶了一個小背包。
讓于洲驚異的是,葉敏胖了不少,上次見她,她還很瘦,但很快于洲就注意到不對,他發現葉敏的肚子是向外隆起的,側面看尤其明顯,不像是單純的胖,更像是……孕肚顯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