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平淡無奇的造型,斜對門兒抄手鋪的小劉擺著像二流子,他就是有故事的深沉帥哥。
但這帥哥到底有啥故事,卻是連小二也不知道。
抽完煙,周盞摸出手機看了看,手指在屏幕上劃動時,眼神也漸漸變得溫柔,連同唇角也輕輕揚了起來。
這笑與之前聽到食客夸獎時的笑不太一樣,后者平淡,前者卻有幾分難以形容的溫柔,笑到眼底,落向心頭。
不久,周盞抬起頭,將手機放在耳邊。
那是一條二十多秒的微信語音,聽至一半,他眸中的笑意更濃,之后按住語音鍵低聲道:“那得看你表現。”
這話有幾分霸道與不近人情,語氣卻極寵極柔,說完又加了一句“下午等我”。
坐在最近一套凳子上的食客依稀聽到一聲“寶貝兒”,錯愕地回頭尋找聲音源,周盞已經起身往店里走去。
下午2點,午休的白領大多各回崗位,店里只有幾名跑外勤歸來的業務員還在狼吞虎咽。周盞摘下圍裙,取來拖把拖地,小二跑進后廚,一邊哼歌一邊洗洗涮涮。
一名常來的業務員閑問道:“盞哥,親自打掃清潔啊?”
周盞笑了笑:“順手做了。”
小二洗完碗沖出來搶走拖把,“盞哥我來!”
周盞也不跟他爭,擰了張抹布彎腰擦桌子。
2點半,食客全走了,店鋪里外也收拾干凈了。周盞看一眼外面明晃晃的太陽,“嘖”了一聲,回頭喊:“外面熱,你把門兒關上睡個午覺再走。”
小二點頭:“盞哥,你不休息嗎?”
“我還有事。”周盞說完就走了,還是在后廚里忙碌時的一身——十塊錢的人字拖、洗得顯舊的迷彩過膝褲、可能連十塊錢都不到的黑背心。
怎麼看也不像有事要辦時的打扮。
離開小吃街之前,周盞先去羅森便利店買了倆包子——中午吃得早,一場忙下來,胃里又空了。再捎了一瓶可樂一瓶冰紅茶,結賬時瞄到旁邊冰柜里的八喜冰淇淋,忽然問:“有冰袋嗎?”
收銀員一愣:“什麼冰袋?”
“讓冰淇淋20分鐘之內不會化的那種。”周盞說。
“抱歉,沒有您說的冰袋。”收銀員滿是歉意:“這幾天快40度了,別說半小時,冰淇淋出去幾分鐘就融了,您要買的話,最好馬上吃。”
周盞點點頭:“那就這幾樣吧,冰淇淋下次再買。”
半小時后,周盞提著羅森便利店的塑料袋——里面只剩一瓶可樂了,出現在家附近的農貿市場。
炎熱的下午,農貿市場沒多少人,不少生鮮店鋪已經收攤,剩下的也正準備收攤。
這農貿市場分了兩個區,A區面積大,賣菜賣肉,走進去一股子腥味兒,B區卻壓根兒不像菜市場,里面干凈整潔,開的是花店、水果店,也有奶茶鋪和甜品店。
A區B區中間隔著管理中心,兩邊各有不同的門和通道。
周盞將長安面包車停在B區的車位上,徑直朝一家水果店走去。
那店有個可愛的名字,叫“盞盞鮮果”。
對,就是他周盞的“盞”。
這時間,來B區買蔬果吃冰飲的幾乎都是放暑假的半大小孩兒,周盞在“盞盞鮮果”門外站了2秒,盯著已經拉下的卷簾門,正要掏鑰匙時,忽聽隔壁花店的老板娘喊:“盞盞啊!”
周盞額角跳了一下,又聽對方說:“你弟在那邊兒!”
周盞循著老板娘的手望去,目光落在B區尾巴的甜品店上。
唇角不自覺地勾起,笑著朝老板娘道了聲謝,快步向甜品店走去。
甜品店坐滿了小年輕,周盞卻一眼看到了側對玻璃門,坐在吧臺邊的男人。
那人美得英氣,帥得清雋,長胳膊長腿,姿態閑適地坐在高腳凳上,一手撐在腿間,一手用勺子攪著面前的香草奶昔。
周盞沒有馬上進去,掏出手機發了條微信。
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男人一瞧,眉眼立即彎起,側過身朝店外一看,眼睛倏地一亮,從高腳凳上跳下來,一邊囑咐老板再來一份冰紅茶一邊向店外跑去。
甜品店位置好,因為在B區的尾巴上,一旁有個幽靜的小巷道。
周盞退到巷道里,被跑出來的原胥一把抱住腰。
原胥比他矮了5公分,仰著脖子索吻。他扣住原胥的后腦,將對方籠進自己的氣息中。
盛夏的吻,混著三分汗水味,還有七分奶昔的甜與紅茶的香。
第02章
回到甜品店時,冰紅茶已經放在香草奶昔旁邊了。老板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漂亮洋氣,趴在吧臺上沖周盞笑:“胥哥說你今天答應給他做燒白?盞盞哥你真是居家好男人,燒白那麼麻煩,一做就幾小時,還不一定能做好。我們家就每年大年夜能吃上一回,你倒好,胥哥一說想吃,你就給他做。”
原胥笑著坐上高腳凳,正想繼續喝奶昔,一旁的周盞竟然一口氣將冰紅茶喝了個底兒朝天,然后右手往他后頸上一揪,與老板道:“養了只饞貓,有什麼辦法?”
周盞剛拿過裝冰紅茶的玻璃杯,手指沾著涼絲絲的水,原胥一縮脖子,轉身辯駁:“誰是饞貓?”
周盞輕挑一邊眉,在他鼻梁上刮了一下,“不就是喝著奶昔想燒白的這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