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原胥笑嘻嘻地說:“你太緊張了,我以后都不敢跟你說我又做夢了。真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周盞沒說話,輕聲嘆了口氣。
原胥抿住唇角,想了想又道:“嘿,剛才我說錯了。”
“嗯?”
“你不是問我哪里不舒服嗎?我胃不舒服,咕噥咕噥直叫喚,要馬上吃一個抄手才能好。”
周盞笑:“洗了就吃。”
“吃了再洗!”原胥說完就去撈碗。碗有些燙手,周盞立即搶過來,夾起一個吹了吹,遞到他嘴邊:“吃了這個就去洗漱,乖。”
一分鐘后,原胥一邊漱口一邊哼歌,再次來到廚房時,抄手已經不燙嘴了,吃著正好。
爸爸和爹每天起得早,狗兒子也養成了早起的習慣,別家的寵物5點半還在呼呼大睡,周家的小薩已經在家里搞破壞了。
原胥每天早上都得去批發市場拿貨,最晚不能超過6點,周盞的小面店做早市,也得早起擺攤。這些年來兩人睡得早起得也早,周盞每天4點40起來做早點。以前原胥還沒賣水果時,周盞不讓他起太早,做好早餐就用保鮮膜罩著,8點多再打電話叫他起來。現在有了“盞盞鮮果”店,原胥也睡不成懶覺了,5點準時起床,和周盞共進早餐,然后一同開著長安面包車去批發市場進貨。
批發市場凌晨就開始裝貨卸貨,大清早便人聲鼎沸、人流如織,來來往往的全是用汗水和勞力討生活的人,嗓門兒大路子野,推來擠去,一言不合就干架。周盞起初不讓原胥進去拿貨,獨自包攬了粗活累活,把原胥關在車里吹小風扇。
被關了幾回原胥就不干了,非要跟著去,理由是周盞討價還價的功夫沒他厲害,極有可能被坑錢。
周盞沉著臉道:“能坑多少錢?”
“多少錢都是錢。”原胥說:“老百姓過日子,能省就省唄,咱兒子長大后吃得比我還多,這話可是你說的。”
周盞說不過他,漸漸便隨他去了,只是在批發市場里推擠時始終用身子護著他,手也抓得死死的,絲毫不介意周圍小販的目光。
時值盛夏,市場里的味道不太好聞。原胥和周盞一起將水果和煮面需要的青菜搬上手推車,又逆著人流推到面包車邊,一通忙活下來已是滿身大汗。
原胥臉皮薄,一熱起來,臉就紅得特別明顯。周盞從車里拿了瓶礦泉水丟給他,他仰頭喝了小半,自然地遞給周盞。周盞接過,一飲而盡。
離開批發市場時,天已經大亮,再過一個小時,暢通無阻的道路就將迎來早高峰。
原胥坐在副駕上用濕毛巾擦手擦手臂,笑著抱怨道:“我日,剛才那賣香蕉的蹭我一身臭汗,嘖,酸的!”
周盞笑:“讓你別跟著出來,你偏要,現在怪誰?老老實實待在車里多好,最多讓我蹭一身臭汗。”
“你那不叫臭汗。”原胥伸出手臂:“喏,來聞聞,這才叫臭汗。”
周盞打開他遞過來的手臂,“那我的汗叫什麼?香汗?”
“肉麻不肉麻啊?好端端一大老爺們兒,非說自己流的是香汗。”原胥抱緊雙臂,故作厭惡地抖了抖:“娘兒吧唧的,我聽著都臊得慌。”
前面有紅燈,周盞停了下來,轉頭問:“那你倒是說說,我的汗不是臭汗也不是香汗,那是什麼?別告訴我沒味兒啊。”
“當然有味兒。”原胥湊近,下巴抵在周盞肩膀上,埋在頸窩聞了聞,笑道:“你這個吧,是誘人的荷爾蒙,特殊場合容易令人發情。
”
綠燈亮了,周盞一邊啟動一邊應和:“那你可別現在發情,天都亮了,咱這面包車玩不了車震,被警察逮住就太丟臉了。”
“哎,也是。”原胥敲了敲車窗,又說:“趕緊攢錢啊,今年的目標是換輛可以發情的車。”
周盞笑起來,“出息。”
不到7點,“盞盞鮮果”開門營業了。周盞在店里巡視一番,看原胥把水果都擺好了,才轉身離開。
原胥環住他的腰,在他后頸上親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下午見。”
周盞開著面包車趕到“胥哥小面”時,小二已經在掃地燒水了。周圍的小吃店多半賣午市和晚市,早上幾乎不開門。7點多,食客大軍還未趕到,周盞開始調佐料、熬銀耳湯,忙里偷閑看看微信。原胥那邊現在還沒有生意,發了張水果沙拉的照片過來,寫道:菠蘿、芒果、草莓、香蕉、西瓜、橙子,想吃哪樣?
周盞來不及打字,發去一條語音:“都想吃。”
不一會兒,新的消息傳來,仍舊是圖片加文字:想得美,只給你吃香蕉。
周盞還想再回,第一波食客已經殺到,小二大聲喊:“7個二兩紅湯!4個二兩清湯!5個三兩紅湯!”
周盞放下手機,沒再和原胥聊閑。直到忙過早市再拿起手機,才看到原胥又發來好幾條消息:
“人呢?”
“怎麼不回了?”
“我日,接不上了?”
“笨!我說給你香蕉吃,你可以懟我一句‘下面給你吃’啊。你不是賣小面的嗎?”
“你是在忙吧?”
“哦豁錯過撤回時間了。”
“你就當沒看到哈!沒看到!”
周盞輕笑一聲,回到:“我看到了,回去就下面給你吃。”
第06章
這天是周四,夏天水果賣得好,原胥進得不多,中午1點就關了門,回家沖涼洗衣,給狗兒子倒上滿滿一盆狗糧豆子,又添足了水,出門前換了身進貨和守攤時不穿的衣服,在鏡子前照了好一陣,又是理頭發又是整衣領,最后滿意挑了挑眉,拿出兩枚款式普通的男士戒指戴在無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