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胥可不在意別人說他窮,他有房有車,有戀人有兒子,還有一份雖然累,但收入不低的工作,如果再算上盒子里的軍功章,已經能感嘆一句“不虛此生”了。
周盞就更不在意了,指了指UME影院的電子屏,“看哪場?”
“你想看哪場?”
“隨你,你想看什麼,我就陪你看什麼。”
原胥挑了場暑假檔喜劇片,廳里幾乎全是學生。兩人坐在最后一排吃爆米花,周盞沒多久就睡著了,原胥時不時和學生們一起哈哈大笑,有次還被可樂嗆個半死。周盞被吵醒了,看似惱怒地撐起身子,右手拍著原胥的背順氣,一邊問“好了沒”,一邊將可樂搶過來。
原胥咳出眼淚,剛好又來一個笑點,正要接著笑,周盞突然將他按自己懷里,輕聲道:“不許笑了。”
原胥悶在他懷里,憋得直抖,“哈哈哈哈”笑成了“嘎嘎嘎嘎”。
看完電影,二人去吃了東南亞菜。原胥一改在家時的狼吞虎咽,吃得相當斯文,菜品也沒點太多,花了200多塊錢。
周盞雖然菜燒得好,但只會做中餐,其他國家的菜一樣不會,也懶得學,連最簡單的牛排都煎不好。
所以每周出來逛,原胥都要挑外國菜餐廳,還拿話哄周盞:“哎,自從吃了你做的菜,五星級酒店的中餐我都瞧不上了。怎麼辦呢,只能吃死貴的外國菜了啊。”
周盞親他的鼻尖,笑道:“咱倆也沒去過五星級酒店吧?”
“不稀罕。”原胥說:“十星級男朋友都被我逮著了,五星級酒店算啥!”
7點多,夜幕還未降臨,華燈已經初上。暑氣漸漸消退,迎著灼熱的風散步消食也別有一番滋味。
商圈里停了不少車,有十多萬的代步車,也有成百上千萬的名車。周盞看了看,突然說:“過陣子我想加幾種面,牛肉、排骨、豌豆雜醬。再弄些餃子抄手、醪糟湯圓,還有……”
“停停停停停!”原胥喊:“小面不是賣得好好的嗎?干嘛加這些?”
“小面2兩6塊錢,3兩8塊錢,牛肉面起碼14塊錢,抄手2兩12塊。”周盞說:“你算算,增加種類是不是更賺錢?”
“但是也更累啊!”原胥想都沒想:“不行,我不同意。”
周盞抿起唇,深深地看著原胥,幾秒后笑起來:“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啊?”
“當然你是老板。”原胥道:“但‘胥哥小面’的胥哥可是我!這事兒得聽我的,我說不許增加品種,你就只能賣小面!”
周盞牽住他的手腕晃了晃,輕聲說:“我不累。”
“放屁!你累不累我還不知道?”原胥說著急了:“做小面都得4點半起床,如果再加上牛肉排骨,那你不得半夜2點就起來做準備?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胥哥小面”只做小面,不是因為老板有個性,而是老板家里那位不答應。
5年前,面館才開張時,原胥就跟周盞立了規矩,賺的錢夠用就行,擺早市午市差不多了,晚上一定要休息,處理肉類得花很多時間,雖然賣牛肉面比小面賺得多,但也更累,所以不考慮,如果食客不滿,那就附贈銀耳湯——反正銀耳湯熬起來不麻煩。
幾年下來,“胥哥小面”越做越好,收入確實夠兩人的開銷了,2年前原胥開了“盞盞鮮果”,生活更加不愁,存款也漸漸多起來。
但賺的都是血汗錢,花起來從不會大手大腳。
周盞嘆了口氣,欲言又止。
原胥拍了拍他的后腰:“想什麼呢?”
“沒想什麼。”
“別裝,你心里有事兒。”
周盞笑:“你這火眼金睛。”
“到底什麼事兒?”原胥追問。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周盞看著那些知名不知名的車,“你不是說今年想換輛車嗎,我也想。咱們那面包車只能用來拉貨,出去旅游都沒法開。這次買的話,我想買一輛稍好的車。”
原胥明白了,“那也不能讓你起早貪黑。不就是錢嗎?我多賣些水果就行了。再說,咱倆的積蓄也不少了,拿出來……”
“那筆錢我不想動。”周盞看向原盞,眼中似有深意。
原胥看得懂,輕輕環住他的腰:“我已經沒事了,真的,不用再老為我存著,該花就得花。”
周盞搖搖頭,“該不該花,我說了算。”
“那行,你說了算就你說了算,但面館的事歸我管,我說不準加其他品種就不準加,‘胥哥小面’只賣小面。”原胥笑著:“記住了嗎?”
周盞無奈:“那車怎麼辦?”
“接著攢錢唄,又不是馬上就買。”原胥彎起眼尾:“年輕人,不要急。”
“給你買車能不急嗎?”周盞說:“想當年,我追你追得……”
“打住!”原胥突然捂住周盞的嘴:“又來是吧?當年明明是我追你,你趁我記不得以前的事,老騙我老騙我,現在還想騙我?”
周盞莞爾,順勢在他手心上親了一下:“是是是,我騙了你,以后不騙了,行了吧?”
第07章 (上)
家里的菜一般是在市場上買,原胥在AB兩個區都混得開,商販們給留的都是當天最好的食材。但有時也想推著推車逛逛超市,在貨架上挑挑揀揀,甚至會買一些“盞盞鮮果”沒有的水果。
周五能在家里待一天,不用早起,周四晚上便不急著回家。
原胥站在推車邊,拿著兩瓶洗發水左看右看。周盞說:“家里那瓶不還沒用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