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讓征野去把人家家里八輩祖宗都查出來了。
賀顧雖然打了兩輩子光棍,不知道怎麼追姑娘,但眼下選駙馬卻不是追姑娘,競爭對手可要多得多了。
和別人斗他就在行了——
兵法不是白學的,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在進宮的馬車上,賀顧還在拿著來之前,他特意手抄的小紙條復習。
小紙條上的字兒密密麻麻,征野湊頭過去瞥了兩眼,只見紙條上全是賀小侯爺列舉的競爭對手和假想敵們的各項資料與情報。
“榮遠伯府世子,陸歸寧。
相貌:中上(然不及我);文才:尚可(然不及我),武藝:馬虎(遠不及我),對公主心意:不祥。
戶部尚書次子,王沐川。
相貌:中上(然不及我);文采:上佳(我不及多矣!);武藝:無,對公主心意:無(遠不及我)……"
征野看了幾眼,滿腦子都是賀顧各種筆跡的“不及我”三個大字,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終于按捺不住心中那個猜測了,忍不住道:“爺,你認真的啊?”
賀顧不顧馬車顛簸,還在聚精會神看那個小紙條,道:“什麼?”
征野:“……”
小侯爺的心思不難猜,征野幾乎是立刻就猜到,他會這樣只有一個原因——
看來世子爺那天跟他說的心儀女子,十有八九就是長公主了。
征野有點無語:“您這紙條上,全是不及您的,既然如此,還有必要這麼認真看嗎?”
賀顧抬頭看他一眼,道:“誰說的?”
他指了指王沐川名字后面,‘文采:上佳’背后的‘我不及多矣’五個大字,滿臉憂心忡忡。
“文章我是肯定寫不過王二哥的,他分明無意做駙馬,不知怎麼也在此次宮中的名單里。
”
二人話音剛落,馬車似乎是已經到了宮門前,剛一停下,賀顧就聽到了馬車外一個少年略帶嘲諷的聲音。
“誰知這傳言是不是他賀顧自己傳出來的?若是陛下真的看中他,早該為長公主殿下將他定下,豈會還要與我等一同應選?”
“我等俱是應召入宮,陛下可沒說咱們分高低貴賤、三六九等,各位哪個不是相貌堂堂文武俱佳的好男兒?只要內廷司的結果沒出來,這駙馬之位,便誰都有機會!”
賀顧:“……”
怎麼還沒開始選,他倒好像先成了眾矢之的……
第11章
賀顧動作頓住,開始在腦海里飛快的一一回顧起待選駙馬的競爭對手們,試圖猜出這個對他敵意頗大的家伙是誰。
然而還沒等他想出來,另一個人又道:“圣上重禮制,便是再看重,選駙馬的規制和章程,豈會輕易說廢就廢。”
這人的聲音冷冷的,賀顧卻立刻就認了出來——
這是他老師,戶部尚書王庭和王老大人的次子,王沐川。
王老大人二十三歲進士及第,是先帝欽點的探花郎,才名遍天下,當初賀老侯爺為了把自家兒子塞進人家王府的家學里去,實在沒少費功夫。
賀顧在王府家學從小念到大,照他自己的話說,他和王二哥那簡直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交情,熟的不能再熟。
雖然王二公子性子冷,嘴又欠,時常對他冷嘲熱諷,但賀顧一直覺得他只是生性如此,從來不曾介意。
這不,眼下王二哥不就在旁人面前替他說話了麼?
不過上輩子,盡管賀顧記不得是哪一年了,王沐川可是高中了二甲傳臚的,雖然賀顧死時,王二哥還巴巴的在翰林院苦熬資歷,但他這般清貴的出身,日后一旦熬出頭來,前程必然不可限量。
他來湊選駙馬這熱鬧干嘛??科舉不考了?
賀顧心里感覺有點不對勁,他重生后很多事好像都沒有按上輩子的劇本來啊。
難道是因為他的緣故?
賀顧想罷,索性掀開馬車車簾跳了下去。
果不其然,宮門前已經湊了七八個官家子弟。
這些人生的都還算端正,個個衣著光鮮——
畢竟不管愿不愿意,來都來了,不穿的體面點,不僅丟人不說,萬一給宮中貴人添了堵,認為他們不敬公主,沒準兒還得觸霉頭。
這些人年紀不等,多是十八九、二十來歲,甚至還有一個面向頗為成熟、唇邊微須的,看起來起碼得有三十多了。
賀小侯爺發現,自己竟然是年紀最輕的那個。
他一下馬車,立刻就吸引了眾人視線,前些日子皇后娘娘傳了長陽侯夫人送府中大公子畫像進宮的事,并不是什麼秘密,宮中似乎十分中意賀顧,是以剛才才會有人心生不忿。
賀顧無視眾人各異的目光,在人群里一眼就找到了王沐川。
王二公子雖然生的清俊,可惜他面相有一個致命缺點,便是眼白甚多,面無表情時,看起來總會讓人覺得他在翻白眼,一臉的不屑和蔑視。
偏偏王沐川又話少寡言,漸漸地就有了恃才傲物、目下無塵的名聲。
王二公子剛才那番話一說,再加之他這雙死魚眼,果然很成功的激怒了那個編排賀顧的青年。
“你什麼意思?!”
這人生的方面耳闊,本來五官尚且還算端正,卻偏偏要穿一身白到閃瞎眼的錦衣,看起來實在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