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他媽明明是你的錢啊?非得放我這里是圖啥?你當老子是銀行還能生息啊?
他還想繼續說點什麼,袋里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接電話的時候他一邊伸手整了整領帶,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半響皺起眉應了一聲,看我的眼神頗有那麼點遺憾的意思。
門咔嗒一聲打開,他邁步走了出去。
我還沉浸在劫后余生虎口脫險的幸福中暗自流淚,卻見他走到一半突然轉過身來,瞇起眼睛盯著我胸前的工作牌,低聲重復了一遍我的學號。
“你你你干啥?”
他搖了搖頭:“記住了。”
記住什麼?他幾個意思?這是日后還要來騷擾我的節奏?!
我又氣又急,幾步跑出去沖著他的背影大喊:“姓沈的,你他媽……”
“小夏?”
我瞬間熄火,轉頭看向從對面女洗手間出來的學姐,露出了心虛無比的表情。
學姐好奇地看了眼走廊盡頭的人影,道:“你和那個同學認識啊?”
“不是……我……”
“看起來關系挺好的嘛。”
“沒有……其實……”
“你什麼時候認識那麼極品的帥哥了,也不給學姐介紹一下。”
“我我我不認識他!”
“又開玩笑,”學姐笑著斜睨我一眼,“既然這樣,正好后勤組缺人,你晚上就負責送他們隊去酒店吧?怎麼樣?”
“……”
“麻煩你了啊,改天學姐請你吃飯!”
我望著學姐蹬著小高跟離開的窈窕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想看看我弱小的心臟是否還能跳動。
卻摸到了那厚厚一疊紙幣,在我胸口發出無聲的嘲笑。
“學姐,你這是在把可愛的學弟……往彎路上逼啊……”
午飯過后我又留在會場幫著搬了幾箱礦泉水,接著回去沖了個澡,剩下的時間就坐在會議廳的角落,一邊蹭空調一邊旁觀各路大佬在臺上侃侃而談,說一些我半個字也聽不懂的術語。
昏昏欲睡之際,旁邊負責登記簽到的女生突然低呼一聲:“臥槽,這什麼神仙?”
我往臺上瞟了一眼,大屏幕前站著的果然是沈昳。
這人的身高在會場里一眾老外之間也不顯得遜色,長相身材更是不用說,用女孩子的話來說就是妥妥的禁欲系美男。
禁欲個屁,我呸。這人明明騷得沒邊了。
一想到這個,我頓時又覺得左臉上隱隱的發燙,怎麼扇也冷不下來。
臉上這個酒窩我很小的時候就有了,而且奇怪地只長了一邊,平時不做表情的時候也會有一個淺淺的凹痕,笑起來就更明顯。家里長輩總說酒窩招桃花,然而我從小到大只因為這玩意被女生夸可愛,能處上的一個也沒有。原本還郁悶過一段時間,現在看來,原來桃花也他媽分雄雌。
內心悲嘆之際,旁邊的女生一邊拿起手機咔咔連拍,一邊拿手肘推了推我:“小夏,我聽說……”
我一個激靈:“我跟他不認識!”
“什麼?”她奇怪地看我一眼,“聽說這個帥哥是你負責的?”
什麼負責不負責的,話也要說清楚嘛。
“昂,你要跟我換?”
“我倒是想,可惜沒時間,”她遺憾道,“只好拜托你幫忙要個微信了。”
我:“啥?”
“拜托啦小夏,我這一個群的姐妹等著呢,回頭請你吃大餐,順便再拍幾張近照就更好了。”
我:“你知不知道其實……”
“啊……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呢?”
他喜歡男的。
我當然沒敢把這話說出來,只是在心里默默嘆了一口氣。
直女碰上基,注定要傷心,真是造孽。
晚八點以后,在食堂解決完晚飯,就接到了學姐打來催促的電話,我只好加快磨磨蹭蹭的腳步,跑到會場門口,履行志愿者的職責。
這會參加項目的人已經陸陸續續散的差不多了,我過去的時候只看到沈昳遠離人群獨自站在一邊,一手插著西裝褲口袋,連站姿都比旁人風騷兩個度。
我腳步謹慎地挪過去,左看右看沒發現跟他同隊的那幾個外國人,奇怪道:“怎麼就你一個?”
他道:“他們去酒吧了。”
一聽到這個詞我就下意識想到gay吧,抬頭看了一眼這人,道:“你怎麼不去?”
他沒有回答,卻挑了挑眉,眼神里明明白白寫著“你說呢”。
我原意是想嘲諷他假正經,卻因為他這一眼而不自在起來,只好轉身大步邁開掩飾尷尬:“走了走了!”
到校門口攔了出租車,為了不跟他坐在一起,我飛快躥上了副駕駛,砰一下關上門。
他從善如流去了后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司機在所以有所收斂,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什麼話,很好地維持了高冷人設。
到了酒店附近,我正準備下車,突然間又想到什麼,轉回身沖司機討好一笑:“師傅,麻煩給打張發票唄。”
拿發票的時候我抬頭一看,正對上后視鏡里他看過來的眼神,似笑非笑的。
笑什麼笑?還不準我打車報銷了?有本事自己來付啊!
下車后,我把發票認認真真折好妥帖收進口袋里,突然聽見身旁的人問:“你很缺錢?”
“是啊,怎麼了?”我窮得非常有底氣。
“那為什麼不要我的錢?”
“那怎麼能一樣?”我說,“這又不是我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