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是大太陽,這麼快就陰了?
我醒了會神,才反應過來,是我頭上蓋了件什麼東西,遮住了光。
抬起上半身,蓋著的東西滑落下來,是一件眼熟的西裝外套。
我還在盯著這件衣服發愣,身后的門突然開了,輕緩的腳步聲傳來。
我一回頭,正對上了一張熟悉的臉。
來人看見我時挑了下眉,聲音有點微啞:“醒了?”
我把手上的衣服遞回去,他動作自然地接過,掛在手臂上。
“你什麼時候來的?”
“兩個小時前。”
兩個小時……我低頭看了眼手表,悚然發現,居然已經一點半了!
我午飯都沒吃,一覺睡到了下午?
他拎著衣服越過我要走,我傻站在原地,肚子冷不丁叫了一聲。
他腳步一頓,我一瞬間窘的要死,剛想為自己辯解一下,開口還沒說話,就連打了兩個噴嚏。
……
他轉頭看我:“感冒了?”
“一點點,我吃過藥了,好像沒什麼用。”
他點點頭,接著便幾步離開了。
就這麼走了?都不表示一下關心的嗎?說兩句多喝熱水也好啊?
我繼續坐在原位感嘆了一下人情冷暖,正想著要不要去食堂看看還有沒有剩飯,這人又回來了。
拎著個袋子放到我面前的桌上,沒多說一句,就推門進了會議室。
我一臉懵逼地打開袋子,里面放了兩個三明治和一個裝熱飲的紙杯,大概是在樓里的咖啡廳買的。
三明治還是溫的,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東西,居然不是咖啡是熱牛奶。
這個天氣估計沒人會喝熱的,不過樓里空調開的足,加上我又感冒了,養生一點也挺好。
哼,算這人善良。
解決完午飯,我和場地里幾個無所事事的同學打了幾局手游,半個下午一晃眼就過去了,中途里面的會議歇了幾次,進進出出不少人,我卻沒再看到他。大概四點多的時候,他才提著電腦包走了出來,旁邊跟著學姐。
我下意識走遠了幾步避到一邊,看兩人交談了幾句,學姐笑著說了點什麼,他點點頭便轉身走出了大樓。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忍不住走上前問道:“今天這麼早就結束了?”
學姐道:“沈同學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不舒服?我回想了一下幾個小時前見的一面,他的臉色好像確實不太好看……生病了?
我皺著眉想了想,對學姐道:“下午沒別的事了吧?那我也先走了。”
“你也有事嗎?”
“我……我去送他。”
學姐臉色的表情好像有一瞬間的古怪,不過我沒來得及注意,腳步匆匆地就跑出了大樓。
我趕到停車場的時候那人剛剛準備坐進車里,我一個箭步躥上前,在他關門的前一刻溜進了副駕駛。
他轉過頭,用疑惑的眼神看我。
我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解釋:“學姐不放心,叫我送你回去。”
他倒是沒多懷疑,也沒趕我下車,直接默許著發動了汽車。
我探過頭看了看他泛白的臉色:“要不我來開吧?”
他沒理我,直接轉著方向盤把車倒了出去,一門心思地開車。
我摸了摸鼻子返回身,心里納悶著,這家伙今天的態度怎麼怪怪的?平時不正經的樣去哪了?
一路上車里都很安靜,我正放著空,突然被旁邊傳來的咳嗽聲拉回了神智。
轉頭一看,這人握著方向盤表情無波無瀾的,好像什麼也沒發生。我剛把頭轉回去,咳嗽聲又響了起來,半天沒見歇,聽起來怪不好受的。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這人說不定就是因為換了我那把破傘才淋雨感冒的,雖說不是我主動要求的,但心里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我在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敲了兩下窗子:“前邊兒停一停行嗎?我買點東西。”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多問就靠邊停下了車。
我開了車門之后直奔不遠處的藥店,我書包里只有最普通的感冒藥,看這人的癥狀似乎比我嚴重的多,還是再買點別的吧。
藥店里人不少,雜七雜八地買了點消炎藥和感冒糖漿之后已經過了十分鐘,我揣著袋子跑回車上,發現駕駛座上的人歪頭靠在椅背上閉了眼,一手支著車窗正揉著眉心,看起來很是疲憊。
我湊過去看了看,這人的嘴唇有些發白,一貫白皙的臉上卻泛著不正常的紅色,我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
他突然睜開眼,一語不發地看著我。
我問道:“你是不是發燒了?”
他沉默片刻后否認:“沒有。”
聲音聽起來好像更啞了。
我把手停在那繼續感覺了一下,肯定道:“不對,有點燙,你發燒了,可是我沒買退燒藥……”
他盯著我不語,半響突然握住我的手腕移開,接著另一只手按住我的后腦勺一使勁,我便身不由己地靠了過去,額頭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眨眼間我與他的臉只剩下兩指的距離,額頭上的溫度很快融在一起分不出誰是誰的,他眨了下眼,用低得只有咫尺間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沒發燒,信了嗎?”
我被他直直的眼神盯著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把受了驚狂跳的心臟壓下去,還沒掙開,他又突然抬起下巴在我的嘴唇上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