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雁椿煞有介事地拿出手機。
荊寒嶼卻把手機抽走。
雁椿:“你……”
“不要去按摩館。”
荊寒嶼說:“不要讓別人碰你。”
雁椿瞳孔很輕地縮了下。
此時的荊寒嶼表情仍然沒什麼變化,但他敏銳地察覺到某種危險。
這個盯著他的男人在生氣。
“那我自己按。”
雁椿有點慌,垂下眼瞼,不與他對視。
“第二天會痛。”
荊寒嶼又把話繞了回去,“我送你回家,給你按摩。”
雁椿說:“不行!”
荊寒嶼瞇了下眼,“按摩師可以,我不可以?”
雁椿無言以對。
這根本不是按摩師不按摩師的問題!
荊寒嶼逼近,雁椿不想退。
兩人此時的距離很近,早就不是正常的社交的距離。
有行人朝他們看來。
他們這扮相確實吸引人——雁椿穿著成熟的襯衣西褲,儼然職場精英,荊寒嶼卻一身出挑的粉紅運動服,年輕張揚。
雁椿雖然沒退,但看氣勢,顯然是運動服把西裝精英壓了一頭。
“雁椿,我今天心情不怎麼好。”
荊寒嶼說:“應酬很煩,私教碰你也很煩,按摩師……”
雁椿急著打斷,“和私教有什麼關系?”
荊寒嶼固執道:“有關系。”
周圍的目光越來越密集,雁椿不想在大庭廣眾下和荊寒嶼爭辯,轉身說:“我要回去了。”
荊寒嶼說:“我送你。”
“我自己開了車。”
“你腿那樣,開得了嗎?”
雁椿鍛煉后一般不會自己開車,荊寒嶼的理由很合理。
十分鐘后,他再次坐上荊寒嶼的車。
一切都太奇怪了,那天荊寒嶼將他堵在車上,還能理解為荊寒嶼喝醉了。
但今天呢?他們都沒有碰過酒。
可他不敢問荊寒嶼到底是怎麼想的,生怕一問出口,就會更加失控。
荊寒嶼對他有強烈的占有欲,他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這十年里荊寒嶼身上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變得偏執?
他唯一確定的是,他絕對沒有和荊寒嶼談過戀愛。
當年經歷了一連串變故,他對自己的認知降到最低,害怕傷害荊寒嶼,躲荊寒嶼都來不及,怎麼可能談戀愛?
車停在雁椿住的小區,雁椿說:“其實我已經不痛了。”
荊寒嶼側過臉,“你是想趕我回去?”
話說到這份上,雁椿只能說:“今天的烤肉有點咸,上來喝杯水吧。”
兩室一廳的住宅,裝修走的是淺色簡潔風,幾乎沒有外人來過,因此也沒有準備客人用的拖鞋。
雁椿把自己的涼拖拿給荊寒嶼,去浴室換上洗澡用的拖鞋。
剛才他騙了荊寒嶼,大概是精神處在緊張中,肌肉比在健身房時更痛了。
荊寒嶼似乎對室內布置沒有興趣,“有精油嗎?”
雁椿還是無法接受荊寒嶼要給他按摩,一會兒燒水泡茶,一會兒削水果,就是不正面回答。
“雁椿,我以前沒有給你按摩過嗎?”
雁椿怔了下,臉又燙了,“按摩過。”
高一暑假,他打完工累得不行,還被硬拉去籃球場湊數,疲倦起來注意力就很難集中,被撞得青一塊紫一塊。
他也不叫痛,結果被荊寒嶼發現,抹了一身的藥油。
印象里那是荊寒嶼頭一次給他按摩。
高中的男生,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后來他一撞著了就去找荊寒嶼,夸荊寒嶼按得好。
“那我先去沖一下。”
雁椿心里七上八下,剛一挪步子,手臂就被抓住。
荊寒嶼說:“你要我等你嗎?”
“我起碼換身衣服!”
“行。”
雁椿在臥室迅速將襯衣西褲脫下來,換成短袖短褲居家服。
他本來想換長袖長褲,但萬一荊寒嶼說擋著不方便操作,要他掀開或是脫,那更尷尬。
現在酸脹最厲害的是小腿,荊寒嶼拉過他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時,他一下子繃得很緊。
荊寒嶼抬眼,“放松。”
他頂多讓自己顯得輕松,荊寒嶼卻好像真的很輕松,帶著薄繭的手指在他腿上按揉,引起細密的麻癢,每按一下都很痛,但這種痛法又很爽。
雁椿閉上眼,把情緒嚴嚴實實地關住。
忽然,荊寒嶼握住他的腳踝,將他往前用力一拉。
他猛然睜眼,荊寒嶼也正看著他。
那眼神還算是平靜的,但天知道平靜的海面下藏著怎樣的暗涌。
雁椿縮回腿,盤腿坐在沙發上,“謝謝。”
“嗯。”
荊寒嶼這次沒有再說什麼,洗干凈手上的油,“我回去了。”
泡的茶一口沒喝,切好的水果也沒吃,但雁椿不可能把荊寒嶼留下來。
將人送到門口,他又說了句謝謝。
荊寒嶼看著雁椿。
走廊里的燈光比屋里暗,大片陰影覆蓋在荊寒嶼臉上,讓他的神情更加難以捉摸。
“不要跟我客氣。”
荊寒嶼說:“我也不會對你客氣。”
雁椿訝然站立,荊寒嶼說完就走了,拐過彎,轉角傳來電梯開關門的聲響。
黑暗里,荊寒嶼仰躺在環島形沙發上,手里抓著一個系著結的口袋,裝在里面的是沾滿汗水的襯衣。
口袋上,他自己身上都有油煙味,唯獨襯衣沒有。
不知躺了多久,他坐起來,還是沒有開燈,拿起襯衣嗅了嗅。
汗水還沒有干,是雁椿的味道。
他的襯衣上,沾著雁椿的味道。
第14章 是我擅自把你美化了
第二天雁椿一起來,就痛得跌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