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過了一周多,還有三天就要考試。
荊寒嶼卻出事了。
隆冬時節,街頭巷尾寒氣逼人。
雁椿衣服穿得少,早上荊寒嶼給他拿了件自己的羽絨服。
晚上出校門,走了一截后,荊寒嶼突然往后看去。
雁椿問:“怎麼了?”
荊寒嶼警惕道:“好像有人。”
街上有人不是很正常嗎?雁椿正要開口嘲笑,就見陰影中走來一群人。
雖然暫時看不清臉,但那來勢洶洶的陣仗,一看就是沖他們來的。
雁椿第一想到的是詹俊終于想起來找麻煩了。
荊寒嶼側身上前,擋住雁椿,“你自己回去。”
雁椿知道電子鎖的密碼,但現在怎麼可能走?
“他們來找我。”
荊寒嶼見他不動,語氣漸急,“你別管。”
“我在你家蹭電,我能不管?”雁椿打的架還少麼,說完就要往前沖,荊寒嶼卻猛力拉住他的小臂,往自己身后拽。
人群越來越近,后面也竄出一群。
路燈照在他們臉上,都是陌生面孔,不是一中的人。
雁椿本還懷疑荊寒嶼怎麼能惹到社會上的混混,突然想起這些人可能和荊家有關。
他猜對了。
荊寒嶼的堂表兄廢物一個,海歸進了索尚,本想大展宏圖,卻隔三差五挨訓,一想到將來還要給荊寒嶼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孩打工,就心理不平衡。
綁架荊寒嶼的事他策劃挺久了,還專門找了一幫混黑的。
今天他就是要給荊寒嶼點顏色看看。
兩輛SUV在路邊停下,包圍合攏,堂表兄從車上下來,發現還有一顆“耗子屎”也挺氣憤。
怎麼,荊寒嶼這就有跟班了?
被架上車之前,雁椿拳腳并用,荊寒嶼也沒有束手就擒。
但兩個少年到底難敵十來個壯漢,打傷別人,自己也受了傷,車門一關,血腥氣登時變得濃郁。
雁椿像是受到某種刺激,雙眼變得雪亮而貪婪,喉結滾動,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車往郊區開去,在一片廢棄的廠房外停下。
他們被拖拽出來,五花大綁扔在滿是灰塵碎石的地上。
堂表哥恨荊寒嶼,有整人的心沒殺人的膽,叫打手們讓荊寒嶼嘗嘗皮肉之苦,還叮囑不要弄死了。
動手前,打手們還給兩人松了綁,雁椿如同吃了興奮劑,一頭撞上去,荊寒嶼受過專業格斗訓練,打得比他有章法,一場酣戰,頭破血流。
堂表兄帶著人揚長離開,他們又被綁起來,空氣里愈加刺鼻的腥臭。
雁椿渾身是傷,精神卻極度亢奮。
幾米遠的陰影里,荊寒嶼躺著一動不動,但他聽得見對方粗重的呼吸。
沒死。
雁椿費力地挪動,每一下都痛得鉆心。
但從他喉嚨里擠出來的聲音卻無關乎疼痛。
細細分辨的話,那是興奮。
“別動。”
荊寒嶼說。
雁椿不理,終于挪到荊寒嶼旁邊。
借著微弱的光亮,雁椿看見荊寒嶼臉上、脖子上的血。
他們都被揍得好慘。
心中陡然升起難以言喻的欲望,雁椿用身體壓住荊寒嶼,埋向荊寒嶼頸間。
“雁椿!”荊寒嶼喊道。
雁椿置若罔聞,舔著荊寒嶼右頸側的傷口,嘗到了血的美味。
作者有話說:
明天入V,更一萬字。
第17章 是你招惹我
少年關于愛情的覺醒往往在于一個不起眼,又匪夷所思的瞬間。
雁椿舌尖卷著從傷口上刮下來的血,仿佛完成了某個神秘的儀式。
腥澀的味道在口中肆意蔓延,像舉起戰旗的將軍,他的興奮和躁動一呼百應。
心臟似乎承受不住囂張的血液,快要脹得裂開。
他舔著唇角,在轟然心跳中抬眼看向荊寒嶼。
荊寒嶼的眉皺得很緊,大約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冒犯嚇著了,懵怔幾秒后像甩掉毒蟲似的,迅速將手收回去。
雁椿也撿回些許理智,不再覬覦荊寒嶼的血。
沒人說話,也沒人動作,周圍一下子變得很安靜。
雁椿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他腦中很多事互相推擠,占據最大面積的是——我應該是喜歡荊寒嶼了。
被解救后,雁椿多讀了一年小學,所以比班里許多同學大一歲。
這年紀情竇初開的本就不在少數,即便是實驗班也有搞“地下情”的。
雁椿知道李華暗戀英語課代表,總是幻想牽住她的手,也無意間看到過體育委員和隔壁班女生接吻。
牽手和接吻,這都是喜歡的表達步驟。
但他的喜歡與眾不同,有鐵腥和暴力,比起和荊寒嶼牽手親吻,他更想咬開荊寒嶼流血的傷口。
他們在微弱暗淡的光線中坐著躺著,呼吸聲從急促變得綿長,總之等了很久,直到警察和荊家的人趕到。
荊寒嶼自然是被送去VIP病房,雁椿也得到無微不至的照料。
醫生用一種擔憂而復雜的目光審視雁椿。
他聽見別人小聲說,這孩子怎麼這麼木訥,是不是受驚過度,心理出了問題。
受驚過度?沒有的事,他沒什麼反應,只是因為還回味著嘴里的血腥味。
它快要消失了,他想將它多留一會兒。
但它最終還是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漱口水的冷冽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