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椿穩重地說:“你剛才已經狠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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嶼為和尚訊的爭斗仍在風暴中,并且因為荊寒嶼和李斌奇各自放了狠話,加上索尚高層紛紛站隊,漸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但兩邊心態截然不同,嶼為這邊大多是陪伴公司一起成長的自己人,起初被資本打壓,都憋著一口氣,現在荊寒嶼亮出態度,大家自是士氣高漲,恨不得將尚訊按在地上摩擦。
反觀尚訊,卻純粹是資本堆出來的臨時人馬,大牛雖多,但都是李斌奇用錢買來的,毫無忠誠度,爭鋒之初還斗志昂揚,現在一見李斌奇可能失勢,尚訊也并非索尚的重點項目,很難不起臨陣脫逃之心。
李斌奇一方面要應對尚訊的困局,一方面要在索尚的派系漩渦中周旋,簡直焦頭爛額,漸漸連脾氣都控制不住。
他在索尚向來是以低調、謙遜、溫和著稱,如今卻當著眾多下屬的面發火,訓斥一位經理。這事飛快傳播,很多人背地里奚落,說他這私生子要栽了,豪門權力洗牌,被獻祭的就該是他這種養肥了的豬。
李斌奇不是沒有嘗試自救,他找過荊重言。但荊重言似乎不想管,荊重言那一脈的老狐貍也個個緘默,集體退縮。荊彩芝的根須已經蔓延到索尚的各個角落。
當然,這本就是他與荊寒嶼預判到的發展趨勢。
接到荊彩芝秘書的邀請后,李斌奇從繁忙的工作中脫身,匆匆趕到荊彩芝的住處。
荊彩芝先是以長輩的身份和他寒暄了一陣子,再說起工作,將一份內部報告放在他面前。
報告上沒有顯示出具方,但羅列了他近期不少工作問題,有的是不實捏造,有的是他故意做出來給人看的缺點和疏漏。
荊彩芝擺弄著茶具,不怎麼在意的樣子。李斌奇滿頭冷汗,著急辯解,荊彩芝卻笑著讓他冷靜。
“年輕人犯錯是難免的事,這份報告送到我這兒來,就算到終點了。我今天叫你來,一來是想提醒你,你現在所處的位置,被很多人盯著,寒嶼畢竟是荊先生的獨子,他一回來,很多事情都有了變數。”
李斌奇虛心受教。
荊彩芝繼續道:“二來呢,你也知道,我最看重年輕人,你有什麼困難,可以及時告訴我。興許我能幫你解決。”
荊彩芝的視線落在報告上,“有人不希望你留在尚訊,你也知道集團的重點從來不在科技領域,你繼續做,不僅是大材小用,還容易引人詬病。我這邊也有不錯的機會,你回去好好考慮一下。”
李斌奇感恩戴德地離開,上車后卻換了副面孔。
別墅里,萬塵一將剛從花園里采摘的月季拿進會客廳,對荊彩芝喚道:“媽媽。”
荊彩芝走到桌邊,拿過月季,一支支放入花瓶,右手托住萬塵一的臉摩挲。
她看向萬塵一的視線有種古怪的慈愛,摻雜著貪婪、怨恨、憤怒,但那確實是慈愛。
“我的都是你的,荊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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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醞釀多年的動蕩中,荊重言像是隱身了。起初所有人都認為他會出來主持大局,至少扶李斌奇一把,但他沒有。
此時,他正待在一處不常住的莊園中,像雕塑一般盯著湖邊的釣鉤。
他的身邊放著水桶、餌料籃,籃子里面竟然有一張面具。
這面具古怪,是一副長壽老人面孔。
作者有話說:
第42章 在我這兒他卻是寶貝
荊寒嶼待在嶼為的時間越來越少,媒體多次拍到他出入索尚、和荊家的實權人物同框。嶼為在輿論和研發的雙戰場漸漸壓過尚訊,尚訊那邊還傳出荊重言對李斌奇非常不滿,李斌奇馬上就要被調職。
這些消息對嶼為來說原本是利好,但不知從誰開始說,荊總如果回到索尚,那勢必拋下嶼為,更嚴重一點,嶼為說不定是荊總和索尚交易的籌碼。
荊寒嶼自己毫不介意這些空穴來風,倒是李江煬著急了。荊寒嶼見他急匆匆地趕來,滿臉焦躁,正在心里盤算得怎麼安撫一下,李江煬就粗著嗓門說:“你放心,我不回家了,我一天24小時就在公司守著,一定把人心穩定下來!”
荊寒嶼面上不動聲色,心里還是有些驚訝。他現在的重心的確在索尚,傳出流言蜚語是意料之中的事,李江煬又是直腸子,不大會轉彎,離開實驗室機房,就顯得腦子不大夠用,聽到傳聞不來問個明白才奇怪。
但李江煬什麼都沒問,上來就讓他放心。
荊寒嶼反而不知道怎麼接了。
他沒反應李江煬也不適應,左思右想覺得荊寒嶼肯定是又累壓力又大,都沒詞語來損自己了,遂一陣心酸,“你別這樣,你現在情場不是挺得意的嗎,能量守恒,職場遇到麻煩咱齊心協力克服就是。你可千萬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跟你說壓力大了會英年早禿的!”
荊寒嶼:“……”
李江煬還在叨逼叨,“禿了老……禿了人雁老師不跟你好了,老婆又跑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