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也怪我,長得帥是我的錯!?”
阿崇哈哈笑,他說完就吹著泡泡靠近寧宇的嘴。背景音有點吵,導游還在念名字,話筒有雜音,不好聽。
窗外的光遮不住,砸進來,熱的。寧宇看著阿崇的眼睛,心跳又開始失控了。隔在兩張臉中間的泡泡被阿崇吹得越來越鼓,還沒靠近,那個泡泡就破在寧宇臉上糊了他一臉……
泡泡破了,綺念也破了。
寧宇在心里嘆了口氣。
“……你干嘛……”
阿崇嚼著泡泡糖,笑得狡黠,眼角挑起來:“泡你啊。”
前排阿米開始喊:“寧宇,阿崇,你們是八號家庭……這邊舉下手呢。”
還在嘻嘻哈哈鬧的兩個人霎時都被‘八號家庭’幾個字雷得不輕,完全接受不了,齊齊扭開臉左顧右盼裝聾作啞,誰都沒搭理前排的導游阿米。
兩個大男人組成八號家庭實在是太過搞笑和愚蠢了……這是此刻兩人心中的共同感想。寧宇裝模作樣地戴上耳機去看窗外,順便抬手清理臉上的泡泡糖,阿崇喝了口水,繼續嚼泡泡糖,吹泡泡,吹破,再吹。
沒人應,前排的阿米探頭探腦地找人,又喊了一次:“寧宇,阿崇,八號家庭舉下手,你們是八號家庭,聽到的話舉下手!”
寧宇有些恍惚。
熟悉的旅游大巴,但這一次不是孤單一人,而是有一個搞笑的‘八號家庭’。此刻耳機里面唱的是晴天,窗外也是一個晴天,天好藍。
為什麼到現在還會因為這樣的小事覺得尷尬和不好意思……也說不清。關系近了,對某些事沒有更隨便,反而更慎重了。
他們不約而同有一樣的尷尬,這大概也算一種默契?
算了。寧宇扯了下嘴角,抬起手應:“八號家庭在這里。”
他知道自己臉紅了,因為臉很燙。肯定是熱紅的,天這麼熱。
旁邊的阿崇聽完就笑出了聲。
明明也沒什麼,但就是尷尬了,尷尬什麼……講不清楚。換成別人還好,跟寧宇搞在一塊場面就奇異了。家庭,好違和的一個詞。
阿崇舉起手,笑著應了聲:“這里也是八號家庭,我們也是來度蜜月的!”
第39章
一模一樣的路線。
大皇宮,阿崇或許帶過無數次了,寧宇也是第三次來。大巴到了,下車,阿米向導在前排點人,一號家庭二號家庭地喊。
寧宇和阿崇在團隊尾巴上站著。喊到八號家庭的時候兩人面無表情地舉手,又面無表情地放下。身邊全是旅行團,人潮圍繞,陽光明朗又熾熱,一股腦地往人身上撞。
阿崇側頭看了寧宇一眼,“還想看大皇宮嗎?”
寧宇從包里摸出顆檸檬硬糖遞過去,說:“不看了。想請您去喝杯咖啡,有空嗎?”
阿崇笑,接過那顆糖,配合寧宇,問:“那我是跟團里的客人去,還是跟一個朋友去啊?”
寧宇隨著他笑起來,“跟男朋友去,可以嗎?”
他們跟阿米打過招呼,轉身去找那家一起去過的咖啡店。
路上經過那個保安亭,這次阿崇沒有停留去和別人說話。天氣太熱了,中午很容易讓人犯困。寧宇說想抽煙,阿崇就插著兜陪他到能吸煙的地方抽。
他們站在一起,一個抽煙,一個吃糖,看路過的游客和風景。
“這里的保安是不是換人了?”寧宇拿煙指了指保安亭,“我一直記得那天,你讓那個保安的女兒叫我哥哥,長得很健康的小姑娘。
”
“嗯,他們搬家去清邁做事了。”
“你怎麼保安都認識?”
“是我給他介紹的工作啊,以前認識的人,給三姐幫工過。”
阿崇聳肩,講得蠻無所謂:“我一開始出來做事,就是要在這些人中間混。我跟他們差不多啊,都只是出來打拼的人。”
寧宇笑了下:“說實話,總覺得你像又不像。有時候覺得你像個富少爺,有時候又覺得你像個窮小販,你奇怪得很。”
是嗎?但人不可能只有一面,我只是喜歡在不同的場景中,把自己調整成沒有縫隙的模樣。
阿崇玩著手里的糖紙,指著面前擁擠的人群繼續道,“你看,只是一個景點,就有上百種生意可以做。賣假票的、幫人照相的、保安、收罰款的、賣吃的、賣玩的……我不像你有個好出身,本人從小就要在這些地方討生活,賺活命的錢。”
阿崇很少這樣提起自己的事。
寧宇把煙掐了,去拉阿崇的手。阿崇避開了,笑著罵他:“得了,這麼熱還牽我。”
“想牽你。”
“別跟我矯情。”阿崇無所謂地笑笑,又從寧宇口袋里摸出顆糖來,“命不好的人命都很硬,我過得好著呢,你別拉著臉看我。”
阿崇把嘴里的硬糖咬開。糖果碎在嘴里,甜,甜得阿崇瞇起了眼。
寧宇看了看阿崇,才輕聲說:“你說這種話的時候,總覺得你離我很近……又很遠,所以想拉住你。”
阿崇笑笑,沒再說什麼,攬著寧宇的肩開始往前走。
“都沒問過……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聽得出來寧宇這話問得慎重。
阿崇嚼著糖,幫寧宇理了理帽子,確定這人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才用很夸張的語氣道:“我爸媽啊!我爸是輾轉在金三角和云南邊境的大毒梟,我媽就是跟著大毒梟風里來雨里去的女人!他們在我小時候就進去了,后來也沒見過,是死是活跟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