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給那一次旅行命名的話,寧宇覺得確實可以用honeymoon來進行記憶分類命名。
阿崇像是強行把他扯進了一個美麗的幻境里,那段記憶美好得不是很真實。
但所幸這一次寧宇把每個場景都記得很清楚,所以現在,我們可以一同走進他的記憶宮殿里,來看一看他人生里那段閃耀著暖色金光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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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和阿米向導匯合后,他們隨車去了芭提雅。到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車停到了一家餐廳,接下來旅行團的安排就是吃飯,回酒店,然后第二天出海。
阿崇和寧宇拿上行李,跟阿米向導講了他們就跟到這里為止。阿米嚇了一跳,搞不懂這兩個帥哥要干什麼,問是不是覺得哪里服務不好,又說不能退錢的。
阿崇哈哈地回她:“沒有啊,只是我們真的是來度蜜月的,跟團睡覺的時間太少啦,我們沒有時間好、好、睡、覺,這個蜜月毫無意義啊!”
講完還嫌不夠,他又攬著寧宇親了下對方的臉頰。
寧宇被阿崇這好、好、睡、覺的重音和猝不及防的吻搞了個大紅臉,他不是很習慣在外人面前親熱,只能無奈地跟阿米解釋:“我們不退錢啦,就當搭你們車來這里,就在這里再見吧。”
阿米一臉呆滯地看著這兩人走遠,內心飄過一串省略號,心想幾千塊人民幣搭個車……有錢人的想法真的是難以捉摸。
阿崇帶他去了三姐開在芭提雅的餐廳,寧宇本以為他們要在這兒吃飯,結果發現阿崇只是來這里取車的。問他怎麼不在這兒吃,結果阿崇給他來了句:“你不覺得這里飯菜不好吃嗎,又貴!我帶你去吃大餐,我們不在黑店吃飯!”
雖然也聽慣了他跟三姐互懟,但他這話是當著三姐請的店長的面說的。
那人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中文,就是寧宇總覺得能聽懂有點尷尬……
但是那人把車鑰匙遞過來的時候很是客氣恭敬,還講了句:“老板不要開玩笑了,哪有說自己的店是黑店的。”
阿崇懶洋洋回他:“是很難吃嘛,老板都不想吃你們做的飯,下去反思哦。”
也就是那時候寧宇才知道這幾家餐廳都有阿崇的股,他是半個老板。
上了車寧宇還在持續震驚,抱怨了句:“……你這麼有錢,感覺靠我本人現階段是養不起你了……得加個我爸……”
“還好吧!”阿崇笑,“我很好養啊,你一開始做飯還不太熟練沒那麼好吃,我也沒說什麼吧!”
是啊你是沒說什麼你就是嫌棄地不吃了。寧宇撇嘴,“……以前還裝窮鬼。現在露家底給我看了?”
阿崇發動他的寶貝改裝老爺車,笑著回一句:“哎呀,怕你自卑嘛。年輕人好好奮斗,等你賺大錢來包我!”
寧宇有點擔心阿崇的手,說兩句話去觀察一下,嘮叨幾句,阿崇嫌棄他在旁邊碎碎念,把音響開得很大聲。
阿崇還是放周杰倫給寧宇聽,聽著聽著兩人都沉默下來。
寧宇把手伸出窗外去摸了下風,聽周杰倫唱,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
他轉頭去看阿崇的側臉,發現阿崇居然側頭看了自己一眼,還對自己眨了眨眼。
寧宇當即被拉回去年那個夏天的記憶里,和現在的心情相似的那個夏天。雖然那時候是白晝,而現在是傍晚,但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
好像回到了原點,但卻是一個新的開始。
他笑著講了句:“那時候我就很喜歡你了……你第一次放這首歌給我聽的時候。
”
阿崇沒有看寧宇。他答得很輕,融在歌聲里,但寧宇還是聽到了。
阿崇說:“巧了,我也是。”
阿崇帶寧宇去了家人不多的店吃海鮮。阿崇似乎跟那個老板很熟,那人打招呼的時候問阿崇:“今天居然是兩個人來?”語氣很驚訝。
阿崇攤手,指了下寧宇說:“介紹你認識我老婆,我們來度蜜月的。”
那老板一愣,但看阿崇樣子知道不是開玩笑,大笑起來,答:“那送你瓶酒,新婚快樂!”
說完這人走過來拍了拍寧宇的肩,自我介紹叫安德森。
寧宇已經不想反駁什麼了,僵笑著接受這老板浮夸的祝福說謝謝謝謝,再接過對方挑出來的酒。
阿崇的朋友也很健談,三言兩句開起玩笑搞得還挺像婚禮敬酒環節。
跟著阿崇出來玩,寧宇的確是長了不少見識,各方面都是。
吃海鮮的時候阿崇指著盤子里的生蠔給寧宇講,“生蠔每年都會變性,知道嗎?現在其實不是吃這個的最佳季節,但安德森家這種蠔品質不錯,叫黑珍珠,你看這個花紋。”
阿崇拿起一個給寧宇看,舀了一點紅蔥頭到生蠔表面,又擠了一點檸檬上去,遞給寧宇,“嘗嘗。”
寧宇不是很喜歡吃生的,有點猶豫。阿崇笑著嘆了口氣,“你試試看啦,不好吃也要吃過再說。”
以為會很惡心的口感,結果嘗了感覺還挺不錯。也不太好形容,但像阿崇說的,這個味道是有層次的,就像海里打過來的浪一樣,層層疊疊,像在舌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