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普吉后,他們回到曼谷。
本來以為會直接回家,因為三天后寧宇要開學了。結果阿崇開著車把寧宇帶到了一個……像度假村又不太像的地方,看上去很像富人區。
“蜜月就在這里結束啦。”阿崇推開鐵門,跟旁邊的服務生點了下頭,又說,“我朋友的莊園,比較私人,裝修不錯,綠植很多,看日落很漂亮……進來啦。”
如果要寧宇來形容對這個莊園的第一觀感的話……那就是外面很歐式很洋氣,但屋里擺設似乎有點過于少女心了?
唉,為什麼墻上要掛有那麼多粉色馬卡龍系的意識流油畫,樓梯扶手上那個奇怪的嫩粉色輕紗蝴蝶結也未免有點太過分了!
阿崇顯然也有點不適應里面的風格,他們沉默地上樓,打開臥室的門,然后,齊齊石化。
寧宇:“……崇哥,你是跟你朋友提了什麼奇怪的要求嗎?”
阿崇:“……我只是告訴他我帶老婆過來住一晚。”
寧宇憤怒了:“……以后別說老婆了,看這架勢人家肯定以為我是女孩子!”
阿崇也憤怒了:“……我講了我老婆是個一米八三的帥哥!”
他們眼前的房間放眼望去全是大紅色的裝飾,床上鋪滿了深紅色的玫瑰花瓣,花瓣上居然還有香薰蠟燭,擺了個老土的愛心……地上也全是蠟燭和花瓣,最絕的是床頭還貼了個囍字……
寧宇指著那個囍字問:“你朋友是想讓你來個中式婚禮……?好貼心呢。”
倆人看著這一地難以招架的‘浪漫’嘆了很多口氣,這床怎麼睡,性致全無,一看就萎了。
寧宇只能去浴室找了個吹風機來把蠟燭全部吹熄,再把被子下面塞的什麼桂圓花生全部掃掉,玫瑰花瓣通通掃掉,收拾完已經很晚了,又累又困,也沒心思做別的,洗漱了就睡。
玩其實也很累,何況玩了這麼多天。他們那一晚睡了個好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被餓醒。
阿崇眼睛都睜不開,趴在寧宇背上說我好餓,想吃面。
寧宇打著哈欠去廚房看了看,食材很多,他做個了奶油意面,端回床上坐著,喂阿崇吃一口,自己吃一口,還沒吃完又吻到一塊兒去了,親著親著身體又纏到一起去了。
別人是不是這樣寧宇不知道,反正他和阿崇的這個蜜月確實有一大半以上的時間都在床上度過了。
等好好穿上衣服打算去院子里看看,已經是傍晚了。
其實院子已經算是個花果園。種了些樣子好看的蔬菜水果,養了蜂,還做了個架子養藤花,看上去郁郁蔥蔥的,用來乘涼,里面還有木躺椅。
寧宇隨著阿崇走到一個小湖邊,發現湖里居然還養了王蓮,乍一看環境真的非常好。
阿崇拿上工具,說帶寧宇去取蜂蜜。寧宇沒干過這種活兒,怕做不好,就在旁邊看阿崇拿,自己拿著小盆接。
拿出來的蜂蜜塊兒聞著都甜膩膩的,阿崇赤著腳,和寧宇一起走回湖邊的草地,隨意躺下看夕陽。
開了一瓶紅酒,他們很沒情調直接對著瓶口喝,你一口我一口,寧宇笑著說:“怎麼像是在喝二鍋頭。”
阿崇頭發有點亂。他笑了下,隨意抓了塊之前拿的蜂蜜就著手吃。和以前一樣,舉手投足透著一種撩人的散漫。
寧宇目不轉睛地看他。
阿崇:“寧男朋友要開學了。”
寧宇點頭:“嗯。”
“要好好學習哦。”
寧宇也沒謙虛:“我成績一直很好。
”
阿崇拿了塊籃子里的軟土司,把手指殘留的蜂蜜抹在上面,吃得很隨意。
他開口講的話也很漫不經心:“哦,忘記跟你講一個事情,我辭職了。”
寧宇有點意外:“要換工作了?”
阿崇點頭,又拿了一塊蜂蜜,“打算去清邁工作哦,三姐要在那邊開新店。”
寧宇呼吸一緊,“那……”
阿崇卻笑著打斷了他:“就算在清邁也不能天天見面,你要上學。要不要先把未來一個月的硬幣丟好?”
寧宇一口酒差點嗆到,不知道怎麼好好的又提這茬了。但他總覺得阿崇的神色有點怪,好像是……某種奇怪的邀請。
那個眼神很容易讓人身體輕飄飄。寧宇抿了下嘴,從口袋里掏出那枚該死的硬幣,挖苦自己,“或許這就是當眾處刑的意思。”
他擲出去,接住。
數字1。
阿崇吹了聲口哨:“恭喜您得到一天的我。”
寧宇笑了下,重新擲出去。
圖案菊花。
果然運氣不是很好。寧宇撇了下嘴,“好吧,這就是命。不過這一天我會努力……”
但阿崇打斷了他,“你運氣真好,又是1啊。”說完,阿崇看著硬幣上那朵菊花,煞有介事地繼續無中生有,“嘖嘖嘖,運氣真好。”
寧宇愣了一秒,有點搞不懂是自己瞎了還是阿崇瞎了,他看兩眼硬幣又看兩眼阿崇,剛要說話,阿崇催他:“干什麼,繼續丟啊,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1嗎?”
寧宇壓著心跳,再把那枚硬幣丟出去的時候,手都有點抖。
還是圖案。
寧宇看著手心里那個菊花,又幽幽抬起頭,去看阿崇。
阿崇舔著手指上的蜂蜜,哦了聲,“又是1啊,恭喜呢。”
于是他們在夕陽里重復這個無聊的丟硬幣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