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渡不介意原溪撐著他的肩膀,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腕,問:“怎麼了?不愿意?”
原溪總算找到機會點頭。
唐渡圈緊原溪的腰,空出來的手輕而易舉抽了他的褲帶要往里探,被原溪一把抓住了。
原溪的手比唐渡小了一圈,只沿著虎口抓到他一半的掌心,唐渡反握住,五指從原溪的手背嵌進去,強硬地往下帶。
感覺到原溪的掙扎,唐渡加大了力氣,一偏頭,嘴唇剛好落在他因為往后仰而深陷的頸窩邊。
“不是不讓醫生看嗎?那就我看。”
原溪搖頭,手被牽著勒出泛白的顏色,最后無濟于事,一下卸了力氣,控制不住倒在唐渡肩頭。
“好多了。”
唐渡拍了拍他的腰讓他站起來。
“藥都放在你床頭,先去吃早餐。”
元旦有三天假期,學校不上課,出去做兼職的畫室也不上課。原溪不知道唐渡的行程,但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吃完早餐打算去學校畫室。
原溪在房間里給唐渡發了消息,走下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唐渡在看手機。唐渡聽到他下樓的聲音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把手機放到一邊重新拿起報紙,淡淡地交代了一句:“早點回來。”
原溪只是腳步頓了一下,沒答應他。
陳叔在外面等他,原溪跟著他往地下車庫走,在快上車的時候原溪拉住陳叔,在他面前打手語,問:“一定要開這輛車嗎?”
陳叔看懂以后愣了一下,說:“如果您不喜歡,我可以問一問唐先生。”
聽到要問唐渡,原溪好像又不是那麼愿意了。
他坐進車里想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陳叔發了v信:那麻煩您幫我問一問,車可以低調一點嗎?
學校的畫室今天沒有人,元旦回來就是考試周,大多數學生選擇在這個假期好好出去玩一玩。
原溪才坐下沒多久,就收到一條余澤明的消息,問他要不要參加攝影社的活動。
攝影社是原溪加入的唯一一個社團,最初是因為寢室里的三個人都參加了他才去的。后來因為家里出事,相機也跟著一起賣掉了,原溪就很少出現在社團里。
余澤明知道原溪的為難,便說:只是出去玩,不是工作,不需要到處拍。去的是鳳山的溫泉酒店,一起來玩嗎?
能躲開唐渡,原溪當然是很想去的,但是他又想到昨晚唐渡對余澤明的反應,只跟余澤明說:我考慮一下。
晚上陳叔來接原溪的時候車已經換了,是街上常見的品牌。
陳叔打著方向盤說:“是唐先生下午臨時讓人去提的。”
車子駛進別墅的區域,原溪給唐渡發了v信:謝謝。
得到唐渡聯系方式的那一天,原溪很狼狽。
家里最后的積蓄用來安葬因為意外的車禍而雙雙去世的父母,各路債主聽說原知方和何瑤死了,更擔心手里的錢收不回來,約了個時間聚集到一起去找原溪討債。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嚷嚷指指點點,根本沒有人想聽原溪說什麼。
自詡理解的人把出租屋翻得底朝天,原溪靠窗站著,看他們從房間里扔出翻爛的書,舊顏料盒,毛都分叉的畫筆,最后一無所獲地走出來,給了原溪一耳光。
“你就是個沒用的東西!”
“不指望你還上了,賣了你都值不了幾個子兒!”
“這家人什麼玩意兒,自己慘還不夠,禍害別人!”
罵罵咧咧進來罵罵咧咧離開,來討債的人因為原溪那雷打不動的冷漠神色而更加火氣沖天。
一巴掌不夠還加上一腳,拽著他的衣領推推搡搡。
但是誰也清楚,無濟于事。
大門被用力踹開,搖撼破舊的樓房,鄰居老婆婆又忍不住,走過來扯大嗓門喊:“原溪!搞什麼呢!”
原溪捂著被踢到絞痛的小腹,緩慢地走過去,把顏料盒撿起來。
原溪很愛惜顏料,顏料盒的每一個格子里,不同的顏色涇渭分明。
那天他打開蓋子,心疼地發現,黑色的顏料流進裝有白色顏料的格子里,再也不干凈了。
他還沒能站起來,手機響了,來電的是一個陌生號碼,接起來是一個職業化的女聲:“您好,原溪先生,我是華舟總裁唐渡的特別助理,我叫陳景韻,唐總想見您,具體的時間地點以及唐總的聯系方式會以短信告知您。”
說完陳景韻就掛了電話,原溪的手機屏幕一暗又一亮。
微信,電話號碼,時間地點,全都有。
商圈很少有人不知道唐渡。原溪第一次是在原知方的口中聽說他,后來他們在一次商業酒會上見過。
原溪不會說話,就算去了酒會,大多數時間也只是自己坐著吃東西。
那次廳里暖氣開得太大,原溪覺得不舒服想出去透口氣,沿著走廊不知怎麼就到了露臺。
露臺上燈很昏暗,能依稀看出兩個男人的身影。高大一些的那個一只手撐著露臺的大理石扶手,指尖夾著一根煙,煙頭冒出一點火星。
那人側臉線條鋒利,表情漫不經心。
另一個人扶著他的肩膀,兩人的臉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