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溪同樣看到了裴宴,他就跟在唐渡身邊。
先看過來的是裴宴,他只是不經意地四處看看,沒想到就發現了守在一個八音盒邊的原溪。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想來是和唐渡說了什麼,接著唐渡也看了過來。
被裴宴發現以后原溪就想往里走一些躲躲,奈何這時候店員正好找到了他要的東西,叫住他往柜臺走來。
原溪借著付錢轉過背,因為覺得身后有人在看,店員給他開收據單時原溪還沒反應過來,這錢是要去商場柜臺交的。
這麼一來就必須要走出去了,原溪拿著單子轉身,想要是遇到唐渡也沒什麼,他原本就不需要解釋。
但是唐渡已經走了,原溪站在商場寬闊的走廊上,看到那群人到了扶梯處準備下樓。
于是原溪收了目光,走去付錢的柜臺,卻被告知這一單已經有人買了。
原溪第一個想到的是唐渡,打開手機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問,干脆任由自己稀里糊涂。
他返回店里,店員已經簡單打包過了,見他回來,又問:“是禮物嗎?請問需要幫您包裝一下嗎?”
原溪想要搖頭,最后卻點頭。
這樣的八音盒,的確通常都是用來當作禮物的,恐怕少有人買給自己。
原溪拿著包裝精美的盒子回到車內,陳叔見了還有些驚奇,閑聊似的說:“原來您是來買禮物的,最近的……該是唐總的……”
原溪覺得他想說的是唐渡的生日,于是打手語問陳叔:“什麼時候?”
然而陳叔的態度卻躲閃,仿佛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誤言,胡亂扯了兩句便不說話了。
原溪不為難他,也當作沒有聽到。
陳叔這番遮掩,反倒提醒了他,不論是唐渡還是唐家,一定都是有秘密的,他不能忘了要小心謹慎。
第20章 除夕夜
原溪把八音盒帶了回去,卻沒有及時拆掉。
明天就是除夕,在這里過完這個年,他們應該就要回去了,包裝可以等到回去再拆。
原溪在自己房間的書桌上鋪開畫紙,將之前有一些靈感的主題全都大致勾勒了一遍,每張拍了照發給導師。
導師回復得很快,意見和原溪的大致相同:太普通了。
對于這些內容,原溪確實沒有什麼深刻的體會和想法。他靠在椅子上東一下西一下想著,手握著鉛筆,無意識地在白紙上摩挲。
晚上原溪難得見到了唐渡,唐渡進了他的房間,還是原溪下午見到的那身,唐渡也沒問他下午為什麼去了商場,只是在看到原溪描了幾根線條的畫紙和一旁包裝精美的禮物袋時,眼神停頓了一下。
“明晚唐家主宅有團圓飯要吃,我不會回來。”
原溪聽完以后并沒有失望的情緒,這是他失去雙親之后的第一個年,他早就做好了一個人過的準備。
和唐渡一起吃完晚餐后,原溪洗了澡,回到房間讀一本討論美的書。剛讀到“藝術是用來彌補人生和自然缺陷的”,原溪就被人從身后抱住了。
原溪看得投入,這一下將他嚇了一跳,急促地回頭撞到了唐渡的下巴。
唐渡順勢吻了他的額頭,抽走他手上的書扔在一邊,握著他的腰把他提過椅背抱出來,正面壓在墻上。
原溪心里想這下糟了,唐渡的手已經滑了進來。
唐渡問他為什麼要學美術,原溪覺得他在欺負人。
他偏要這個時候來問,誠心不想聽他回答。
結束之后唐渡帶他去洗澡,但只是靠在浴缸的另一邊,看著他自己清理,然后又問:“為什麼學美術?”
原溪臉上粉紅,抬了一下眼皮,表示自己聽到了,在緩慢地挪回房間以后,將自己之前在《談美》上讀到的話拍了一張照發給唐渡:藝術是用來彌補人生和自然缺陷的。
原溪快要睡著的時候,唐渡回了他一句話:做完上藥,否則你疼得皺眉,很難看。
唐渡這棟房子周圍無比清凈,原溪早晨起來站在陽臺上,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今天是除夕。
往常何瑤很在意除夕,總是很早就起來打掃家里的衛生。還住大房子的時候,何瑤也親自上陣,后來換到了出租屋,何瑤更是在意除夕,總是一邊打掃一邊說:“霉運都被掃走了,明年就是好日子。”
這樣的話實際上是沒有什麼用的,何瑤只是求個心理安慰。
以前原溪從沒覺得心理安慰很重要,今年忽然覺得了,見保姆在做大掃除,自己也主動上前找事,還把保姆嚇了一跳。
原溪再三和她強調不會有事且唐渡不會管,保姆才總算答應讓他參與。
原溪換了一身舊一些的衣服,想何瑤當年是怎麼做的,竟然從打掃中品出一些樂趣來。
大掃除的活動上午就結束了,保姆一下午都在準備晚上的年夜飯,而原溪坐在庭院的藤椅上,吹著不算很冷的風,等待日的西沉。
時針指向七的時候,晚餐準備好了。保姆要趕著回家過年,整個房子空空蕩蕩只剩原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