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上的事情不存在嗎?唐渡不會允許;好好和他解釋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里嗎?唐渡當然會知道他是被人利用了,原溪對那里根本一無所知。且不論怎麼做,這一切被原溪撞破了,這是改變不了的結果。
身側的床輕輕陷下去一塊,溫熱的手指搭在纏著原溪脖子的繃帶上,讓他覺得有些癢,又不敢動。
“明天……掃墓。”
原溪聽了雙眼半睜,眼睛霧蒙蒙又紅紅的,大概是因為那幾顆淚水。唐渡牽著他的小臂,埋下頭沿著一點已經不太明顯的紅色痕跡親了親。
原溪抖了一下,唐渡笑著把他的雙手握出來,疊在自己后頸。
“用力。”他說。
原溪搖頭,短發在枕頭上摩擦出聲。
唐渡順著手臂捏了捏原溪的手,神色溫柔地又說:“我沒喂飽你嗎?讓你用力。”
原溪動了一下,他一手掌著唐渡的后頸,一手拿大拇指摸了摸他的喉.結,又小心翼翼地把目光投向唐渡,眼睛微微睜大。
用力了。
唐渡眼神暗了暗,忽然彎腰吻他。
這個吻太輕了,輕得不像是唐渡給的。原溪還是沒有回應,圈著唐渡的手逐漸滑下來挨著床單。
唐渡揉了揉他的嘴唇。原溪的唇色原本就比常人深一些,每次親過以后又潤了不少。
原來原溪是不冷的,他一身清高裝給外人看,實則柔軟無比。
原溪把這些都當成唐渡給他的道歉。
“底下煮了元宵。”
原溪搖搖頭,唐渡還是把他抱起來下了樓。
餐廳里放了兩碗湯圓,每一個湯圓的個頭都小小的,一碗里總共也沒幾個。
唐渡沒放他下來,直接把人抱在懷里,原溪吃了兩個之后就把勺子放下了。
唐渡沒有嘗,問他甜不甜,原溪點頭,唐渡又問是有多甜。
原溪怔了一下,唐渡又吻他。
原溪睡下了唐渡才離開,他沒留在這棟別墅,上車以后給陳景韻打了一個電話。
“幫我找個心理醫生。”
第23章 祭祖
昨夜唐渡說的掃墓,竟是要帶上他去的意思。
早上醫生又來了一次,幫他換了藥,醫生走后沒多久,原溪收到了唐渡讓他出來的短信。
應該是醫生告訴唐渡他已經醒了,原溪慢吞吞地換著運動鞋,鞋帶栓了好幾次。
門外停了三輛車,打頭那輛的后座車窗降下來,露出唐渡的側臉。
原溪走過去,打開車門往里坐。
路上花的時間不多,車子在一片墓地外停下。
一棵一棵的松柏被整齊地種植,滿眼都是綠色。
司機繞到后座為唐渡拉開車門,原溪跟在唐渡身后沒往回看,一直到墓園門口,唐渡抬了抬手,原溪便停了下來。唐葉城推著唐華清進去,經過的時候唐葉城看了原溪一眼,但唐華清像是毫不在意一樣沒有側目,接著是唐嵩和裴宴。唐嵩甚至對原溪點了點頭,原溪注意到裴宴眼神停頓了幾秒。
一行人向里走,很快原溪就看不見了。
他沒明白唐渡讓他來這里的意義,他知道唐渡喜歡去哪里都帶著他,偶爾也懷疑一下,唐渡對每個情人都是這樣嗎?那麼哪一天他會被踹走呢?
至少原溪曾經以為這一天就是昨天。
很快他發現這個問題沒什麼意義,唐渡對這件事的態度不明不白,相比唐渡的怒火,他更害怕唐渡的溫柔。
一個人對你很好的同時對你很不好,原溪處理不了。
沒過多久,裴宴出來了。
原溪看到他的身影在一座座墓碑間穿梭的時候,并不感到意外。
裴宴是最應該給他一個解釋的人,然后他才能選擇怎樣面對唐渡。
“抽煙嗎?”裴宴問他。
原溪搖頭。
裴宴笑了一下,明顯是知道他不抽,一根煙都沒往他面前遞就塞進了自己嘴里。
“你應該知道短信是誰發的。”裴宴說。
其實原溪不知道,他、白安或者唐葉城,哪個都有可能。
認真想起來,原溪才發現,自己被好多人盯上了,單要論盯上,應該遠遠不止這些。
“唐渡知道是誰,而且有證據。但他沒處理,你猜為什麼?”
原溪忽然覺得裴宴也不是那麼聰明,他一早就清楚自己不算什麼,裴宴為什麼會覺得他自視甚高?
于是原溪笑了,又想到這場景很像余澤明站在他面前那天,一下竟然沒忍住出了聲。
“在笑什麼?”裴宴是真的詫異,見原溪沒有回答的意思,便接著話往下說,“唐渡不會為了任何人何人事,得罪他的利益相關,這才是他走到今天的原因。”
原溪脖子上那一圈白色繃帶很明顯,裴宴的意思是,讓他放棄去給自己找道理。
可惜自從父母去世以后,原溪就沒再朝誰要過道理。要債的人要打要罵可以隨便,只要能掙錢,原溪賣了自己也無所謂。
站在裴宴身邊,原溪忽然想,如果當初那個人不是唐渡會怎麼樣。
和唐渡同樣有錢,但沒有唐渡帥,沒有唐渡身材好,原溪會答應嗎?
裴宴意識到自己是白費口舌了,因為原溪根本沒有認真聽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