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仍然是大套間,原溪洗了個澡,和唐渡一起在房間里吃了點酒店送上來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便睡了。聽說第二天沒什麼事情,原溪沒定鬧鐘沒管時間,一覺醒來已經將近十一點了,原溪匆忙換了衣服,一邊跳下床往外走,一邊整理衛衣的領子。
他領口大,人又生得白,脖子連著肩膀的地方還有唐渡前幾天留下來的痕跡。
原溪推門走出去,聽到好幾個人雜亂的說話聲,抬頭便頓在了原地。
一群西裝革履的男男女女手里拿著電腦文件從旁邊的房間走出來,見到他以后聲音立刻小了下去。
陳景韻走在最后,走過來問了原溪一聲好。
后面的人相互看了幾眼,也都和原溪打了招呼。
房間里唐渡叫了原溪一聲,原溪便對眾人點了點頭走進去了。
唐渡坐在寬大的書桌背后,面前擺了好幾張椅子,原溪隨便挑了一張,正要坐下,又聽唐渡說:“坐那邊干嘛?”
原溪只好站起來,走到唐渡面前,由著他把自己拉到懷中坐下。
“這幾天都有事,把你交給陳景韻了。”唐渡摸了摸原溪的后頸,覺得那里的傷又好了一些。
原溪聽了反而覺得好,他靠著唐渡的肩頭,看到他身后——潔凈的落地窗外,雪花紛紛揚揚。
宜江偏南,冬天沒有雪,原溪從小到大只見過一兩次,都是小而易融的雪花。
陳景韻問原溪有沒有很想去的地方,這幾天她可以帶他在附近玩。不過原溪對日本沒什麼了解,只讓陳景韻帶他到處逛逛。
日本又是不一樣的景色,原溪跟著陳景韻穿梭在陌生的大樓之間,時不時舉起手機拍幾張照片。
原溪看上了新宿御苑,這里是東京有名的日式與法式結合的公園。盡管不在賞櫻時間,這里的雪景依舊很美。
司機每天會帶著陳景韻和原溪去那里,陳景韻陪著原溪下來走走,原溪找好地方畫畫以后陳景韻便不再打擾,兩人約定好時間再一起回去。
唐渡確實很忙,每晚結束了晚餐,原溪會夾著速寫本,在外面的街道走一走,看看種在日本街頭的樹,看看走在街上的日本人,看看日本的建筑,這時候再回去,書房里的人都還沒散。原溪會幫著陳景韻給他們買咖啡,多了幾次,書房里坐著的人原溪也都面熟了。
分完咖啡大家會拿著短暫地離開一會兒,自覺把書房交給唐渡和原溪。
文件和電腦都大大咧咧地開著擺在明面兒上,唐渡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原溪會看到,問他去了哪里,又看看他的畫,更多時候只是抱抱他,好幾次撩開他衣擺又放下。
唐渡從陳景韻那里知道了原溪這幾天總是去寫生,已經朝他要速寫本要了兩三次,原溪總是不給看。
東京的雪化得很快,原溪上完最后一筆顏色,前幾天來時下的雪似乎就融了個干凈。他埋頭收拾著畫具,正拿著本子合上,手忽然就被包住了。
“好美。”
原溪聽出這是唐渡的聲音,并且也習慣了他的突如其來,唐渡不論是說風景還是話,原溪都認可他的評價,于是難得地淺淺笑了一下,掙著想從他懷里出來。
可惜唐渡不放,原溪不想同他鬧,偏了臉討好地親了親他的下巴,連唐渡正臉都沒看著,就被他吻得氣喘吁吁。
“晚上和我一起吃飯。”
原溪沒回去換衣服,身上就是隨意的羽絨服牛仔褲,袖子上還沾了一塊顏色。
唐渡帶他去的是一家日料店,穿過裝修精致的大堂,竹門打開,包間內已經坐了兩人。
其中一個是一位中年男人,頭發打理得很好,西服整潔合身,笑容溫和。另一個則是一位年輕女人,米色風衣被脫在一邊的衣架上,里面是緊身高領打底衫,一條滾邊荷葉裙自然垂著,裙擺落在小腿處,往下的腳部曲線流暢優美。
原溪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場合,因此侍應生為他脫掉羽絨服的時候,原溪難得覺得窘迫。
女人站起來,鞠了個躬,先用日語問候了唐渡,又看向一邊的原溪,笑容不變地說:“你好。”
原溪頷首。
“這位是小林先生,這是他的女兒,小林千惠。”唐渡為原溪簡單介紹了一下,小林先生便開始用日語和唐渡聊天。小林千惠中文說得流利,也不參與他們的對話,轉頭來和原溪說話。
小林千惠聲音很溫和,問的也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問題,原溪拿出手機打字時她只是微微驚訝了一下,而后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回答。
晚餐結束之后,四人站在餐廳幽靜的院子里,小林先生說了什麼,小林千惠微低著頭攏了一下發,接著唐渡點了點頭。
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小林先生做了請的姿勢,小林千惠先進了后座,唐渡扶著車門,捏了一把原溪的后頸,說:“去表參道逛逛。”
原溪點頭,并且懂事地拉開副駕駛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