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公司里的人不論是對花還是對原溪都產生了由衷敬畏。一束鮮艷的嫩黃色小雛菊,實在是和唐渡單調的辦公桌格格不入。
花開得上好的時候,大家都覺得沒什麼,辦公室里看著還漂亮了一些,后來花逐漸枯下去,唐渡還是沒有要收拾的意思。陳景韻有次問過他要不要幫他處理掉,被唐渡很干脆地拒絕了。
原溪不知道里面的個中緣由,看到一群人瞪大眼睛看他,只是很懵,他沒想通自己為什麼總是在唐渡這里出糗,拿著花挪了一步到唐渡身后。
唐渡動了動食指,那群人十分懂事地魚貫而出。
“下午急嗎?不急就先在這邊睡一會兒再回去,”唐渡無奈地拿掉他手里的東西,“你碰這個干什麼?小孩子嗎?”
原溪手上空了,正好拿出手機打字:我是想幫你收拾。
打完以后他又想到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回答,便補充到:下午不忙。
他已經將規劃的一個小階段完成了。
其實不論原溪下午忙不忙,唐渡都會讓他留下來。
這些天留在華舟,唐渡親自監督他每一頓飯,原溪好歹還是胖回來一些,但由于他始終在沉浸地創作,精神看起來比之前差了許多。
唐渡還記得一開始,原溪在他面前始終冷冷清清,看著比誰都大牌的樣子。
那會兒他只想征服他,現在他只想再見到這樣的原溪。
唐渡把原溪安排在休息室里,這是唐渡的單人休息室,雖然就在辦公室里,但十分隱秘,只有陳景韻和裴宴才知道。
唐渡守著原溪脫了衣服爬上床,待他躺好之后在眉間落下一吻,說有事就直接給他打電話,他會進來看。
原溪乖巧地點頭。
等唐渡走了沒多久,原溪把腦袋埋進被子里,感到眼眶一陣酸澀。
每天握起筆的時候,他糾結的不只是作品本身,還有唐渡。他坐在唐渡為他搭建的環境里,用畫筆聯想到唐渡。
他從來沒有陷入過這樣的境地,比得知父母死亡的那一天還要艱難,因為這是沒有標準答案的一道題。
而原溪在這世界上孤獨地活過二十一年,從未有過值得參考的經歷。
唐渡讓他很疼又為他處理傷口,讓他很難過又哄他開心,讓他覺得自己十分廉價又價值連城。
原溪逐漸走投無路,體會到人世間很普遍的情感,但連試探都不敢。
原溪這一覺睡得很長,醒來之后天已經黑了,房間里仍然十分安靜。他發了一會兒呆,為了避免再次遇到唐渡的辦公室里有人的尷尬狀況,于是先發了一條消息詢問。
沒多久門被打開,唐渡直接走了進來。
原溪坐在床邊,睡皺的衣服還沒整理過,小肚臍露在外面,褲子也縮在一起。
見唐渡來回打量,他才終于發現一些不對,慌張地伸手去拉。天氣已經暖和起來,原溪穿得不多,里面就是一件簡單的棉t。
唐渡走過去拉住他的手,沿著那一點點縫隙摸到他的小腹。
原溪瘦,一摸就是一手骨頭。
“睡醒了嗎?”唐渡一邊像問小孩子一樣問他,一邊又對他干著成年人的事情。
原溪才醒來,在暖和的被子里裹了一下午,渾身暖乎乎的,而唐渡的手指很涼,讓原溪情不自禁地猜他是不是才放下鋼筆。
很快唐渡就黏糊地親上來,輕慢地將他壓倒在床中。
原溪睡暖了的地方溫度還沒散,身下被子柔軟。
原溪在這個親吻里很投入,抓著唐渡衣領的指尖微微用力,弄皺了他整潔的襯衣。
唐渡意識到了,但毫不在意,甚至希望能更皺一些。
“原溪,”唐渡忽然叫他,一下一下碰他的臉頰,“我要出差了。”
原溪還在努力地控制喘.氣的聲音,聽完他的話以后濕漉漉的眼睛發直。
“去美國。”唐渡說完,手在原溪耳廓的位置摩挲了幾下,一直看著他,仿佛在等他的反應。
但原溪長久地沒有什麼反應,于是唐渡有些不高興地離開了他。
“原溪,你是不是已經在想著要怎麼玩了?”唐渡抱著手臂站在床邊看他,語氣突然堅.硬冷漠起來。
原溪還躺在床上,像是在走一場去了很遠的神。
他們僵持了一會兒,唐渡首先決定要走,但他剛垂下手就立刻被人握住。
原溪半跪在床上,雙手抓著他,眼眶又紅起來。
唐渡頓了一下,是在想原溪的眼睛究竟是什麼時候紅的,是在他剛才親吻的時候,還是在他說出很刻薄的話的時候。
床隨著原溪慢慢往邊上爬的動作發出輕微的響聲,他越來越靠近唐渡,終于在一個可以觸碰到他的位置停下。
“原……”唐渡還沒叫完他的名字,就見原溪輕松地解了他的皮帶,手還扶著他的褲腰,卻抬起頭來,用濕.潤可憐的眼睛看他,單純得好像讓他做這種事的人是唐渡一樣。
唐渡看得心里一跳,惡劣地抓住他的后腦勺往自己身上按。
唐渡從來不在這樣的事情上憐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