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帶了簡單的行李,用袋子裝著,被唐渡安排的人提在手里。
原溪預計到他這總共五天的五一假期絕大部分時間都要在飛機上度過,不過仍然覺得很開心。
唐渡坐在他旁邊,是來時安德魯的那個位置。他們放下了兩個座位之間的擋板,這樣唐渡就能時時刻刻看著原溪,原溪也可以有事沒事地握一握唐渡的手。
他還在讀之前的那本書,中途唐渡問過他一次在看什麼,原溪沒有像對待安德魯那樣只是給他看了一眼封面,而是將書本往兩人中間移了一些,把翻到的那一頁給他看。
書中正好講到當代的一些美術家,唐渡原本只是掠了一眼,他其實不太關系這本書的具體內容,但眼睛瞟過以后停了幾秒,指了指中間一行字,對原溪說:“這次畫展里好像也有他的畫。”
說好像是因為唐渡在聽他的合作方閑聊的時候提起這個畫展,合作方對其中有一個藝術家贊不絕口,多次提到他的名字,讓唐渡沒辦法不印象深刻。
唐渡這麼說,原溪也對這個畫家上心了一些,把這一部分又看仔細了一些。
下飛機之后有人帶走了他們的行李,唐渡直接帶原溪去了餐廳。
餐廳很高檔,環境很好,晚餐結束之后因為唐渡說他想抽根煙,兩人在大廳里停留了一會兒。
原溪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周圍有人的時候他們不會表現得過于親密。
等了半根煙的時間,餐廳里又走出來一群人。
全都是金發碧眼的年輕人,跟在最后的那個身材挺拔修長,眉眼英俊張揚,路過沙發區的時候側了一下頭。
原溪和他對視了一眼,年輕人的實現匆匆掠過他,轉向一邊的唐渡。
接著他驚喜的聲音傳來:“唐渡?”
原溪怔了一下,注意到唐渡沒什麼波瀾地抬頭,而年輕人已經小跑過來抱住唐渡,用英文問他:“怎麼來了也不告訴我?”
盡管唐渡很快就將年輕人推開,原溪仍然在那一刻感覺到心臟被無形的手揪起來又狠狠摜在地上。
“我在這邊開了畫展,你要來看看嗎?”年輕人沒有因為唐渡拒絕的姿勢而覺得丟臉,看起來像是早就習慣了唐渡的風格。
唐渡看了年輕人一眼,年輕人立刻從一旁拿過一個煙灰缸遞過來,但唐渡仍然捏著快要燒到頭的煙沒動,“很熟嗎?我們。”
年輕人聽罷反而笑了起來,輕松地說:“Tang,你真的還是這樣。”
他看了一眼原溪,在唐渡的另一邊坐下來。
沙發凹陷下一塊,原溪像被突然地凍住。
唐渡沒有和來人閑聊的意思,站起來離開沙發,將煙頭摁滅在已經被放到小桌上的煙灰缸中。
“走了。”
唐渡這句話是對原溪說的,但原溪甚至反應了一會兒,也沒有敢直接站起來。
埃爾森饒有意思地看著原溪和雖然往前走了幾步但明顯是在等人的唐渡。
他猜他會留下一句非常讓人討厭的話,把這小可愛氣得不行還不敢違逆,灰溜溜地跟上去或者賭氣不走。
原溪從沙發上站起來,小跑著上去拉了拉唐渡的手。
唐渡把手從原溪手中抽出來。
埃爾森笑了一下。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足以讓他大跌眼鏡。
唐渡重新握住了原溪的手,他的手大了一號,剛好把原溪的包住。
“晚上沒點甜的,想吃蛋糕嗎?或者冰淇淋?”
原溪沒有什麼表示,低著頭看著他和唐渡的腳尖。
“哦,不行,太晚了,冰淇淋算了。”
埃爾森的位置能看到原溪的側面,他仍舊是很沒精神的樣子,埃爾森知道這都是他干的。
唐渡摸了摸原溪的臉蛋,小聲地問他:“怎麼不開心?”
原溪小幅度地搖搖頭。
然后唐渡似乎有點明白的樣子,手指在原溪嘴角停下來,又說:“那好吧,冰淇淋可以吃,但只能買最小的。”
唐渡不太能想明白地問:“你怎麼那麼喜歡吃涼的?”
埃爾森差點要笑出聲。
唐渡談個戀愛,怎麼蠢成這樣?
原溪最后真的捧著一個他不想吃也吃不下的冰淇淋,跟著唐渡坐回車里。
唐渡還讓司機開了很薄的暖氣,讓原溪身上熱得要流汗,手里的冰淇淋盒子化出大顆的水珠滴下來弄濕衣服。
原溪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資格過問唐渡剛才那個人是誰,并且唐渡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在意。
可是原溪非常難過。比唐渡冷落他,讓原溪以為他不太喜歡他,或者時常沒能理解他在想什麼還要難過。
冰淇淋融化得太快,唐渡很快就發現了。
原溪走神走得厲害,拿著盒子的手沒有很平,車子經過有些抖的路段,看起來就要掉了。
唐渡扶了一下他的手掌將盒子抬穩,沒有拿開,皺著眉頭問:“不是你想吃的嗎?”
原溪很想搖頭,但唐渡和他貼得很近,一只手攬著他的整個肩膀,好像他不吃就會被繼續說一樣。
于是原溪大口大口舀著冰淇淋往嘴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