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還是草莓味,但是這一盒是在路邊隨意買的,草莓很酸,溫度也沒有很適合,一次吃得很多的時候把原溪凍得僵硬,冰冷的范圍很小的空氣順著喉管爬到眼眶里。
唐渡一把抓住原溪的手,弄灑一些,讓甜膩的冰淇淋落到原溪手背上,隔了一會兒就黏黏的。
“別吃了。”唐渡說完拿走了原溪手里的盒子,原溪跟著被拿走的盒子伸出手,唐渡當著他的面隨意地將盒子扔進了車里的小垃圾桶,去碰他冰涼的手指。
原溪低著頭,不太想和唐渡解釋什麼的樣子,唐渡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像沒有辦法一樣,將他的五指嵌進原溪的五指里,“手好涼。”
唐渡聲音很小很低,氣息沉啞。
原溪輕微地偏了一下頭,去看他們扣在一起的手指,接著小拇指因為碰到唐渡的尾戒而顫抖了一下。
唐渡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牽起手往原溪的小拇指吻了一下,羽翼一樣的觸感。
“他用了別的名字開畫展,我之前不知道。早就不聯系了。”
第52章 尾戒,無名指,停頓……
原溪直到下車也沒有將唐渡對他解釋的理由想得十分清楚,指尖上的吻倒是反復回憶了許多遍。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唐渡心中的價值,只是很害怕有一天會被拋棄,和所有從唐渡的生命中經過的人一樣只有一個姓名和外貌的印象。
唐渡看出來原溪心情不佳,回酒店洗漱好之后,原溪坐在床邊查看導師發來的郵件,剛剛放下手機,唐渡從后面抱住他,把平板拿過來,說:“這是畫展的大概情況,先看看有什麼想要的。
”
這場畫展最受矚目的就是新秀畫家埃爾森的作品。
原溪從埃爾森和他的成名作《苔》的合照里看到了之前在酒店大堂中見到的那個人。
他越來越后悔頭腦發熱便來到這里,他猜唐渡的情況應該也和他差不多。他想念唐渡,但唐渡也許只是因為短暫的分別產生了不習慣,總有一天可以習慣。
原溪本人也畫畫,但他很清楚自己和埃爾森之間還存在極大的差距,需要他用很多很多時間,也不一定能彌補上的差距。
“沒有就算了,困了就睡覺。”唐渡從原溪那里抽走了平板,但原溪沒有馬上反應過來,握得有些緊,甚至讓唐渡花了些力氣。
唐渡這晚很奇怪,做了許多不合常理的事情,應該是在討好原溪,或者有可能是在和他道歉,原溪非常不適應。唐渡竟然仔細地問他房間里溫度合適嗎,到底想不想吃東西,最后原溪合上眼睛快要睡著了,唐渡才說:“不想去就不去。”
原溪翻了身子對著唐渡,重新睜開的眼睛在黑暗中亮亮的,他抬起很細的手臂掛在唐渡的脖子上,唐渡握著他手肘的位置將他拉起來一些貼近自己,埋進他很香的頸窩。
原溪搖了搖頭,唐渡感受到了。
“不喜歡就要說。”唐渡摸了摸他的后腦勺,把人抱緊一些合了眼。
唐渡并沒有什麼藝術素養,很偶然地聽別人提起這個畫展之后便讓陳景韻去找相關介紹,大致過了一眼。
他沒想過讓原溪過來,只是臨時起意。
那天晚上原溪的手機壞了,連接視頻的網絡也很不好,唐渡沒看清楚什麼,只在原溪湊近屏幕的時候發現他頭上的兩只企鵝。
唐渡突然想到之前買給原溪的哨子成了擺設,而發條的應用場景確實多過哨子。
再買和企鵝有關的東西時,唐渡竟然沒有在原溪身邊。
唐渡心中升起迫切的渴望,把原溪帶過來,時間再短都可以,什麼理由都可以。
早晨原溪醒來的時候唐渡站在床邊穿西裝,正好到了裝袖扣的步驟。原溪從床上坐起來,唐渡便走過來,拉起原溪的手將之前他送的兩粒袖扣放到掌心。
原溪花了很長時間才幫他扣好,他原本就不熟練,弄好的袖扣也沒有廣告中的那麼好看,不過唐渡還算喜歡,跟他說穿自己想穿的衣服就好,并不需要很正式。
原溪還不太明白唐渡為什麼要特意這麼說,去畫展原本就是看畫而已,他會注意著裝整潔,但也沒有到西裝領帶的地步。
直到車子在展館前停下,十幾個記者扛著長.槍短炮圍上來,話筒遞出之后就是一連串的英語發問,原溪大概聽了聽,基本都是問唐渡怎麼會如此高調地參加一個年輕畫家的畫展。
保安很快走上來替他們擋住人,唐渡拽著原溪的手腕,將他半攏在自己身前,用很大的力道帶著他往里走。
進了大廳唐渡才松開他,早早等候在一旁的陳景韻為兩人送上準備好的票,燙金邀請函上寫著原溪的中文名字,他這時才知道唐渡拿到的是貴賓票,他們還需要參加畫展的開幕儀式。
座位在前排的正中間,周圍的人都是一身正式西服,只有原溪選擇了簡單的襯衣夾克和牛仔,他因為不知道具體狀況而很不得體,坐立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