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是個中年女人,她讓原溪面朝病床躺下來,要查看一下他屁股上的情況。
原溪很不好意思地照做,但遲遲不愿意拉開褲子。
醫生催他,他就側臉看著唐渡,想讓他走。
但唐渡不可能走,他上前一步拉掉了原溪的褲子,凍得厲害的手指把原溪冰了一下,很貼心地為醫生解決了患者不聽話的問題。
醫生看了一下,說問題不大,只是膝蓋擦傷處理一下就可以了。
唐渡很認真地聽完了醫囑,又坐在一邊守著護士給原溪上好了藥,最后還是沒有忍住,說:“原溪,下次不要和那麼不負責任的人出來玩這種危險系數很大的項目。”
原溪聽得有點傻,誰是不負責任的人?
他看到唐渡死死盯著自己膝蓋的眼神,又有點想笑。
哈倫現在應該會打一個噴嚏,他因為原溪自己不太專心,被唐渡罵了。
原溪打字給唐渡看,問他:那誰是負責任的人?
唐渡看完之后就沉默了,似乎是在想自己算不算。
氣氛突然沉重了一些,原溪也因為想起了很多有些難過。
唐渡忽然說:“可以和我一起。我不會讓你落單。”
原溪跟著他的話想了想,這句話確實可以得到證明。
比如唐渡身邊有白安的時候,有小林千惠的時候,有埃爾森或者很多別人的時候,唐渡沒有讓原溪一個人過。
“冷不冷?”唐渡換了一個關心原溪的方向。
原溪擺頭。
“你們住的什麼酒店?”
原溪打給唐渡看了。
唐渡平靜地“哦”了一聲,又說:“我們也在這里,我先帶你回去。”
第63章 黑繩上掛了一只戒指……
酒店離滑雪場不遠,唐渡想把他背回去,但原溪不愿意,堅持要自己走。
唐渡圈著他的腰,鐵一般的手臂支撐著他。其實原溪要走沒有這麼困難,但唐渡是故意的。
走出醫院以后哈倫給原溪打了一個電話,原溪才想到自己忘記了要告知他這件事。
唐渡瞥到他手機上的名字,主動說:“我來接吧。”
原溪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給了唐渡。
唐渡開了免提,原溪聽到哈倫很著急地問:“你去哪里了?”
原溪預想的是唐渡接下來會立刻說清楚現在的情況,但事實是唐渡馬上說:“現在才想起來,是不是稍微晚了點?”
原溪推了一下唐渡的手臂,被他看了一眼,更緊地摟在懷里。
哈倫那邊安靜了一會兒,問:“你是不是……”
因為害怕哈倫會說出什麼,原溪緊張地聽著,但哈倫沒有再說下去。
唐渡接下來安分地按照原溪的意思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并且說明了情況,從哈倫的語氣來聽,他已經放心了許多。
“我帶他回酒店。”
唐渡說完,沒等哈倫再提出什麼異議,便掛掉了電話。
唐渡打電話的時候兩人沒有往前走,他將電話還給原溪,看他放好之后站到他身前,彎了一下身子,撈起兩條腿便把人背了起來。
“太慢了。”唐渡解釋了一句。
唐渡的肩很寬,脊背有很深的肌肉輪廓,原溪趴在他的背上,額頭貼著他肩膀冰涼的布料,感覺臉上的熱消下來一些。
今天是個晴天,是同學們坐在一起挑選的很適合滑雪的日子,原溪沒有覺得冷,一只手還拎著那只烏龜,隨著唐渡的每一步小幅度搖晃著。
這樣的時刻對于原溪和唐渡來說實在太難得。很平凡、很溫柔的氛圍總是和唐渡格格不入。
原溪有好幾次想閉上眼睛,都撐住了,最后一次真的瞇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周圍風聲逐漸小了一些,有人用英語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助,原溪便睜開了眼。
他們已經到達了酒店,唐渡拒絕了侍者的幫助,帶著原溪進了電梯。
原溪戳了戳他的后背,唐渡沒有回頭,而是借著能當鏡子用的電梯壁,看他露出來的半張臉。
可能是凍的,原溪眉尾的位置紅紅的,鼻頭的地方也是,唐渡問他:“是冷嗎?”
原溪搖搖頭,指了指地面,意思是可以放他下來了。
唐渡只在意他對自己問題的回答,忽略了原溪提出的訴求。
電梯在很高的樓層停下來,唐渡背著原溪走出去,一層樓只有兩扇門,這時原溪才意識到唐渡根本沒有問他住在哪里,而是直接帶他去了自己的房間。
原溪沒有在仍然趴在唐渡背上的時候與他有所爭執,唐渡讓他去拿放在自己外套口袋里的門卡,原溪按照他說的地方,拉開衣袋的拉鏈將手伸進去。
唐渡的衣袋很深,原溪摸了好一會兒才碰到門卡的一個角,往外拿的時候手不穩,卡又掉了回去,位置和之前相比更遠了一些。
原溪只好一只手掛著唐渡的脖子,彎著腰去摸。口袋很薄,原溪很單純地找卡,碰到唐渡里面的衣服不是有意的,但他感覺到唐渡穿得很少,大概只有一件毛衣的樣子。
摸索了一會兒,原溪終于重新拿到了卡,用卡邊碰了碰唐渡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