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的話讓他差點沒反應過來,他結結巴巴地問:“做,做什麼?”
裴清靠近他,唇貼近他耳側,細喃的聲音鉆進了裴清耳朵里,癢酥酥的。
那兩個字,路炎鳴自然是聽說過的,但當它從裴清口中這樣輕描淡寫地說出,讓路炎鳴瞪大了眼睛。
“不,不行。”
他手緊握成拳頭,表情堅貞不容侵犯。
裴清歪著頭看他:“為什麼不行?你不是也有反應嗎?”
路炎鳴下意識地想換個坐姿掩飾,那鼓起的弧度太明顯,裴清的目光還若有似無地在那周圍掃過。
路炎鳴只覺得身體滾燙得不像自己能掌控了,他很艱難地才說出口:“我們,今天才……”
今天才互相表白,哦,不是,他還沒向裴清講明自己的心意。
應該他先說喜歡,然后在一起,進而牽手,最最最后一步才是裴清剛才說的。
裴清說:“但是,他們都是這樣的,身體的契合才最重要不是嗎?這也最能帶給人快樂,人和人在一起的目的不就是這嗎?”
路炎鳴說:“你不是他們。”
不是其他人。
裴清眨眨眼,在此刻無比清楚地明白了路炎鳴的想法。
雖然早知道,路炎鳴和他是不一樣的,他們不是同類人,但他很喜歡路炎鳴的身體,包括他這個人,他也覺得很好。
路炎鳴對他也有欲望,他以為他們是可是相處得很好的。
從各自的身體上各取所需。
但現在看來,他們的差距還是太大了。
至少路炎鳴想要的和他的完全不一樣,雖然當初沒有經過路炎鳴同意就把他拉下水,但此刻的裴清決定把事情都講清楚。
裴清看著他,很認真地說:“路炎鳴,我想和你做,就這麼簡單。”
“如果你的想法是,像情侶一樣,從牽手開始做起,我可能滿足不了你,我等不了這麼久,也不想玩什麼戀愛游戲。”
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絕情冷酷,而路炎鳴的表情太錯愕僵硬,裴清放軟了聲音:“當然,如果在我們身體相處很和諧的基礎上,你還想和我牽手擁抱,我可以陪你。”
路炎鳴腦海中一片空白,盯著裴清嫣紅的唇,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是說過喜歡我嗎?”
裴清很嚴肅地糾正:“我沒說過喜歡,我說的是對你有好感,對你身體的,對你這個人的。”
路炎鳴終于明白自己誤會了什麼。
原來裴清,不想和他談戀愛。
“那你今晚要留下來嗎?明天不用上課。”
裴清溫軟的聲音像絲線,能把人的一顆心也纏住,路炎鳴艱難脫身,落荒而逃。
*
路炎鳴失魂落魄地回了寢室,賀白和嚴子峰跟他說話他也不想理。
洗了個心不在焉的澡后,站在陽臺上吹夜風不想進去。
他腦海中還回蕩著今天裴清說的那句話,不想玩什麼戀愛游戲。
是他誤會了。
裴清不是對他這個人有好感,是對他的身體。
路炎鳴手握緊了欄桿,腦袋里一片茫然。
手機剛好震動,是簡川彈來的視頻信息,自從上次路炎鳴跟簡川借朋友之名傾訴之后,簡川對此也上了點心。
路炎鳴心情低落,也打不起什麼精神回答。
簡川忽然心領神會,問:“路子你談戀愛了?”
路炎鳴心哽了一下:“沒有。”
簡川:“但你看上去很像失戀的樣子。
”
路炎鳴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中的自己,好像跟平時也沒有兩樣,不知道簡川從哪里看出來的,但這的確給了路炎鳴很好的傾訴途徑。
他想了想,依然說:“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朋友。”
“結果人家不想和他談戀愛,只想和他,嗯……身體溝通。”
簡川噗嗤一聲笑了。
“這不挺正常的嗎?”簡川說,“我也認識Gay,他們那叫玩得花,葷素不忌,男人和男人之間自然更追求刺激了。”
“我也不是看不上Gay,只是他們這圈子里爛人比好人多。”
簡川開玩笑般道:“路子你這樣的就挺受歡迎,你得注意下了。”
路炎鳴擰著眉頭,聽著簡川那幾句話心里跟堵著什麼似的。
他辯駁道:“他不像其他人。”
簡川:“反正路子你是直的,如果跟那個人關系一般,以后也不用來往了。”
這是簡川真心話,但路炎鳴有些郁悶,他悶悶的嗯了一聲。
簡川不了解裴清,不知道裴清究竟是怎樣的人。但他知道,只是他接受不了今天裴清的建議。
*
裴清獨自一人在家里把電影看完了,路炎鳴走的時候電影才放到一半,后面的尺度更大,但路炎鳴太害羞了。
路炎鳴的落荒而逃并沒有給裴清帶來什麼打擊,他慢條斯理地接了一杯水,站在陽臺邊上,清冷的月光落下。裴清放在杯子,拿出手機,對著月亮,拍了一張照片,慢悠悠地發在了朋友圈,配上語義朦朧的文案,特意屏蔽了路炎鳴。
這時候正是晚上睡覺之前刷朋友圈的高峰期,不多時,裴清這條朋友圈下便多了很多條留言與點贊,裴清特意回復了賀白和嚴子峰,便沒有再管。
他知道,就算他屏蔽了路炎鳴,路炎鳴依然可以知道他的朋友圈內容。
而裴清這條朋友圈吸引的顯然不只有那兩個人,杜哲也立馬私聊他。